“听着!”于果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大步走到马尾女生面前,直视她的眼睛,“我没时间和你玩猜来猜去的游戏,你真以为我多有闲情逸致来这里当老师?你知道陈家祺是什么人吗?你年纪轻,不要因为不懂事而自毁前程!这是我第一次警告你。”
看到马尾女生没有回话,于果转身再次说道,“现在所有人听我说,逮捕陈家祺需要证据,你们必须帮助我取得物证,而艺珍身上有伤,她是最有力的人证。等会我要带艺珍去派出所,告诉我她现在在哪?”
语罢又是一阵安静,走廊里没人去找物证,也没人说话,所有女生直直站着,目光死死盯着于果,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你们怎么回事?哑巴了吗?”于果被盯得发毛,她只觉得这些学生今天不太正常,但又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导致她们不正常。
“哈哈哈”,马尾女生突然笑出声,“我很早就告诉你不要做徒劳的事情,你不信。你想找艺珍?好啊,她就在里面。”
马尾女生让开一步,于果朝她身后的门里看去,寝室没开灯,黑漆漆的,走廊的光打在架子床的下铺,映出一个瘦小的身影。
“艺珍!”于果走上前轻声呼唤她,“怎么一个人躺在这里,你还好吗?”
可以感受到艺珍此刻很虚弱,她张了张嘴,但是没力气回答。
“嘭!”的一声,寝室门在身后合上,黑暗的屋内和充满光亮的走廊被隔开来。
“行啊,你是一点儿好的都不学是吧,不过也是,臭水沟里的老鼠当老师,能带出什么好货色?!”于果在门里愤怒地喊道,“我真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勇敢一些?团结起来反抗他!用法律手段保护自己,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啊!为什么要看着自己的同学受欺负,你们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几秒钟的静默后,马尾女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不团结呢?”
“什么意思?”于果大声道。
“简单地来讲,我们选出一个人替集体承担外界的所有伤害,与此同时,我们也会私下尽力保护她,从而达到保护自己的目的。而艺珍就是最适合的那一个。因为她比我们的忍耐力都强。牺牲少数成就多数,这难道不是一种团结吗?”
马尾女生继续说道。
“比如艺珍因为相信你,多嘴跟你说了不该说的话,原本是要被打死的,我拼命哀求才保住她的性命。但她的腿还是废了,这就是你干的好事!总之,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逃脱‘禁闭室’的,但现在无论如何你是哪也不能去了。我们会在门外守着,直到陈老师来。”
于果感到头疼,她发现马尾女生的思想已经扭曲到难以开导的地步,而不巧的是,她似乎还是这团体里的小领导。
突然想起老赖在军训时提起过“每个人都可能是恶魔”的概念,意思是在面临压力时,群体中的成员倾向于将无法解释的问题或责任转嫁给群体中相对弱势的个体,这个个体,就是羊群中最无助的黑羊。
摸索着找到头顶吊灯的开关,暗黄的光线勉强填充满狭小的空间。
于果蹲在艺珍身旁,轻轻揭开被子的一角,看到她被粗暴包扎的双腿,心里腾起一阵痛苦和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