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镇的烟火还在缭绕,烧焦的木梁噼啪作响,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血腥的混合气味。凌云鹤刚安置好一批受伤百姓,便见裴远快步奔来,神色焦灼:“先生,码头西侧的废弃粮仓有异动!刚才搜查时,发现粮仓地下藏着密道,里面隐约传来齿轮转动声,恐怕是尚铭留下的后手!”
“尚铭阴险狡诈,绝不会只留下一把火就走。”凌云鹤眼神一凝,立刻提扇起身,“汪督主那边安抚百姓已见成效,我们即刻去粮仓查看,绝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两人率领十余名精锐锦衣卫,快步穿过狼藉的街巷,抵达码头西侧的废弃粮仓。粮仓早已破败不堪,屋顶塌陷了大半,墙角爬满藤蔓,地面散落着干枯的谷壳。裴远指向粮仓中央的一块青石板:“先生你看,这块石板与其他地面颜色不同,边缘还有新鲜的撬动痕迹。”
凌云鹤俯身细看,青石板上刻着细微的“烛龙”纹路,与之前在地下宫殿见到的机关符文如出一辙。他伸手按压石板边缘,石板应声下沉,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入口,下方传来清晰的齿轮转动声,还夹杂着淡淡的硫磺气味。“是火药机关!尚铭想炸掉码头,断绝我们追击的水路,甚至可能波及镇上残存的百姓!”
“这逆贼,真是丧心病狂!”裴远怒喝一声,便要纵身跃入入口。
“等等!”凌云鹤拉住他,“通道内必定布满陷阱,盲目闯入只会白白牺牲。你带两人守住入口,防止有人暗中破坏,我下去探查机关核心。”
说罢,凌云鹤点燃一支火把,纵身跳入入口。通道狭窄陡峭,仅容一人通过,两侧石壁上布满了尖锐的铁刺,稍不留神便会被划伤。下行约莫三丈,通道豁然开朗,进入一间地下石室。
石室中央矗立着一个巨大的木架,上面摆满了木桶,桶上贴着“硫磺”“硝石”的标签,显然是火药储存处。木架下方连接着复杂的齿轮装置,一根粗壮的铁链从齿轮延伸至石室角落的一个铜制转轮,转轮旁还摆放着一个沙漏,沙子正缓缓流淌,显然是延时触发装置。
更令人心惊的是,石室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弩箭暗格,箭头皆对准通道入口,显然是为了防备闯入者。凌云鹤刚踏入石室,便听到“咔嚓”一声,墙壁上的暗格瞬间弹开,数十支弩箭如暴雨般射来。
他反应极快,手中火把猛地掷向弩箭群,同时身形闪退,躲到木架后方。火把落在地上,点燃了散落的硫磺粉末,燃起一团蓝色火焰,暂时阻挡了弩箭的轨迹。凌云鹤趁机观察,发现弩箭暗格的触发机关与地面的石板相连,只要有人踏入石室中央的地砖,便会引发攻击。
“机关枢纽定在铜制转轮处。”凌云鹤目光锁定角落,手中玉骨扇轻轻一旋,扇骨内的银针激射而出,精准地射中转轮旁的齿轮咬合处。银针嵌入齿轮缝隙,转轮转动的速度明显放缓,沙漏的流沙也似乎随之变慢了几分。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齿轮仍在缓慢转动,火药机关随时可能触发。凌云鹤深吸一口气,身形如狸猫般窜出,脚下踩着木架的横梁,避开地面的触发地砖。途中,数支遗漏的弩箭射来,他挥舞玉骨扇一一挡开,毫发无损地抵达铜制转轮旁。
转轮约莫一人高,表面刻满了符文,中央插着一根铁轴,与下方的火药引线相连。凌云鹤仔细观察,发现转轮内侧有三个卡槽,分别对应着“天”“地”“人”三字,此刻卡槽内卡着三根铜销,正是机关的核心锁止装置。“必须拔出铜销,才能彻底停止转轮。”
他伸手去拔最上方的“天”字铜销,铜销却纹丝不动,反而触发了另一处陷阱——转轮旁的石壁突然弹出一块铁板,直拍凌云鹤的胸口。他侧身闪避,铁板擦着肩头飞过,重重砸在木架上,震得木桶摇摇欲坠。
“好险!”凌云鹤暗惊,看来这机关是连环设计,触动一处便会引发多处攻击。他不敢再贸然动手,而是仔细观察转轮的转动规律。发现转轮每转动一圈,三个卡槽便会对齐一次,此时铜销会出现短暂的松动。
他耐心等待,待转轮再次转动,卡槽对齐的瞬间,猛地伸手,同时拔出三根铜销。“咔嚓”一声,转轮瞬间停止转动,齿轮装置也随之卡死,石室中的硫磺气味似乎也淡了几分。
就在他松了一口气时,石室突然剧烈晃动,木架上的火药桶开始倾斜,显然是机关并未完全解除,还有备用触发装置。凌云鹤抬头望去,发现石室顶部的石板正在缓缓下沉,显然是尚铭设计的第二重杀招,即便破坏了火药机关,也会将闯入者活埋。
“不好!”凌云鹤纵身跃向通道入口,同时高声喊道,“裴远,快拉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