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玄天宗彻底笼罩。白日的喧嚣渐渐沉寂,只剩下偶尔的虫鸣和远处山涧的流水声,衬得夜晚越发宁静。
楚清歌在自己的小院里捣鼓着她的新“作品”——一种试图将辣椒的提神效果和安神草的宁心效果结合起来的“辣味安神丹”。小朱朱和赤羽一个蹲在丹炉边打瞌睡,一个则嫌弃地梳理着自己被炼丹烟气熏到的羽毛。
“哎呀,好像又糊了……”楚清歌看着丹炉里冒出的缕缕黑烟,沮丧地扇了扇风,“这辣味和安神草的药性怎么老是打架呢?难道它们上辈子是冤家?”
她正琢磨着是该减少辣椒粉还是多加点蜂蜜调和一下,忽然,耳朵微微一动。
一种极其细微,但绝不属于夜晚宁静常态的声音,顺着风飘了过来。
叮……嗡……
像是极薄的金属片在高频振动,又像是琴弦被拨动后发出的、压抑的悲鸣。声音的来源,似乎是……隔壁山头?
楚清歌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竖起了耳朵。小朱朱也警觉地抬起头,小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连傲娇的赤羽都停下了梳理羽毛的动作,侧头望向那个方向。
“什么声音?”楚清歌小声嘀咕,推开院门,走到外面仔细聆听。
那声音断断续续,时强时弱,夹杂在风声中,几乎难以捕捉。但楚清歌的五感经过修炼和通灵之体的强化,比常人敏锐得多。她可以肯定,那不是自然的声音,更像是……剑气?
而且是一种极其不稳定、充满了躁动和混乱意味的剑气!
方向……没错,就是沈墨师兄洞府所在的那座山峰!
楚清歌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白天沈墨师兄那异常的反应和眼角的泪痣微光再次浮现在她脑海里。他当时情绪就不太对劲,难道……
就在这时,那嗡鸣声陡然拔高了一瞬,变得尖锐刺耳,仿佛能撕裂人的耳膜,但随即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扼住,猛地压了下去,变成一种更为沉闷的、令人心悸的隆隆声,仿佛闷雷在极近的距离滚过。
甚至隐约间,她好像听到了一声极其压抑短促的、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闷哼。
是沈墨师兄的声音!
虽然极其微弱,但楚清歌不会听错!
“师兄他……怎么了?”楚清歌顿时紧张起来,也顾不上她那锅糊掉的安神丹了,下意识就想往那边跑。
“啾!”小朱朱飞到她肩膀上,焦急地用翅膀拍她的脸,又指指那边,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它的寻宝直觉告诉它,那边现在非常非常危险!
赤羽也踱步过来,难得地用严肃的语气说道:“蠢女人,别过去!那是心魔躁动,剑气失控的迹象!虽然被压制得很快,但余波未平,你现在过去,被那混乱剑气刮到,非死即伤!”
“心魔?”楚清歌愣住了。沈墨师兄那样光风霁月、看起来道心稳得一批的人,也会有心魔?而且还严重到剑气失控的地步?
她想起沈墨身上那偶尔会泄露出来的一丝极淡的魔气,以及她那总是莫名发烫、还能吸收魔气的胎记……难道师兄的心魔,和他隐藏的秘密有关?
那嗡鸣声和压抑的隆隆声渐渐平息了下去,夜晚重新恢复了宁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但楚清歌知道不是。她的心还砰砰跳得厉害。
她站在原地,望着沈墨洞府的方向,犹豫不决。过去?赤羽说得对,太危险了,而且师兄那么要强爱面子的人,肯定不希望自己这副样子被人看见。不过去?她又实在放心不下。
“怎么办怎么办……”她急得在原地转圈圈。
“啾啾!”小朱朱突然飞向厨房,叼过来一个……锅盖?举到楚清歌面前。
楚清歌:“……小朱朱,现在不是玩锅盖的时候!”她哭笑不得。
小朱朱着急地摇头,又把锅盖往她手里塞,然后用小翅膀指向沈墨洞府的方向,做了一个“挡”的动作。
楚清歌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你是说……让我做个盾牌过去?”
小朱朱拼命点头。
赤羽用翅膀捂住了脸:“……本座怎么会跟这两个傻子缔结契约……”
楚清歌却像是被点醒了:“对啊!不能直接过去,但我可以……远程表达一下关心?”
她立刻跑回院子,看着那锅糊掉的、效果不明的“辣味安神丹”,眼珠一转。
“有了!”她找了个干净的玉瓶,小心翼翼地把那黑乎乎、散发着诡异气味的丹药装了几颗进去。然后又快速写了一张小纸条塞进去。
做完这一切,她看向阿甲——正在角落里抱着灵石打盹的穿山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