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梦被猫爪踩脸惊醒:“铲屎的!有狗叫!”
循声冲进废弃医院,发现流浪狗魂夜夜撞育婴室铁门。
“汪!里面!小娃娃在哭!”狗魂急得原地转圈。
猫灵翻白眼:“蠢狗!那是二十年前火灾烧死的婴灵!”
当狗魂第四次撞门时,铁门突然融化
门内保温箱里,竟躺着个被遗弃的真婴儿!
猫灵炸毛:“喵的!剧本拿错了吧?!”
狗魂叼来半本烧焦的护士日志:
“那天…我叼着奶瓶冲进去…就再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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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零点的钟声刚在老旧挂钟肚子里闷闷地敲完最后一下,“灵犀阁”占卜店里那股子混合着陈年檀香、水晶尘屑和过期熏香蜡烛的复杂气味,就被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噜声彻底统治了。
蓝梦四仰八叉地瘫在柜台后面那张号称能“安抚灵魂”实则硬得像块板砖的旧沙发上,睡得人事不省。嘴角挂着一丝可疑的晶莹,梦里大概正和满汉全席死磕。连续几晚跟着那只猫祖宗在阴阳两界当“午夜跑腿侠”,铁打的人也扛不住。精神力透支的后遗症就是,她现在沾枕头就能表演原地去世。
然而,就在她梦里那根油光锃亮的鸡腿即将到嘴的零点零一秒——
啪叽!
一个冰冷、潮湿、带着某种可疑下水道气息和绝对物理攻击力的毛茸茸“板砖”,精准狠地拍在了她脸上!力道之大,直接让她后脑勺“咚”一声磕在沙发硬邦邦的木扶手上。
“喵嗷嗷嗷嗷!铲屎的快醒醒!出大事了!闹鬼了!有狗!有狗在嚎!吵死本喵了喵!”猫灵炸着毛,整只猫像个被强电流洗礼过的灰色蒲公英球,焦躁地在她胸口蹦迪,每一根毛都写满了“老子不爽”。
蓝梦被拍得眼冒金星,灵魂差点从七窍里飘出去。她一把薅开脸上那只作案的爪子,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死!猫!你是不是又偷吃了隔壁王大妈腌的臭豆腐?!爪子滂臭!还有!狗叫关你屁事!这城里哪天晚上没几只流浪狗对月亮嚎两嗓子?你当自己是城市噪音管理局的喵?”
“不是!不是那种!”猫灵急得尾巴像根通了高压电的鞭子,啪啪抽打着沙发,“是魂!狗魂!带着一股子糊巴味儿!叫得那叫一个惨!就在西边!那个黑黢黢的、看着就晦气的废弃友爱医院!本喵的耳朵都要被它嚎穿了喵!”它用小爪子拼命指着窗户的方向,金色的猫眼里是真切的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它嚎得不对劲!跟催命似的!本喵的星尘都跟着乱跳!”
废弃友爱医院?
蓝梦残存的睡意被这几个字带来的阴风瞬间吹得渣都不剩。那地方是本地出了名的都市传说黑洞。二十年前一场离奇大火,烧掉了大半个住院部,特别是儿科和育婴室,死了不少人。后来重建无果,彻底废弃,常年被铁皮围挡封着,白天都阴气森森,更别提午夜。据说半夜路过都能听见里面婴儿的哭声和……狗叫?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嗖嗖往上爬。蓝梦咽了口唾沫,嗓子眼发干:“你…确定是狗魂?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她可不想大半夜去闯鬼屋,尤其还是自带婴儿bG的那种。
“废话喵!”猫灵不耐烦地一爪子拍在她鼻子上(幸好是半透明的),“本喵还能闻错?那魂儿一股子火烧火燎的焦糊味,混着消毒水,还有…还有奶腥味儿!怪得很!快去!再不去它能把方圆十里的孤魂野鬼全嚎出来开派对!本喵的清静日子还过不过了!”说完,它也不管蓝梦同不同意,化作一道半透明的灰影,嗖地就从没关严的窗户缝里钻了出去,只留下一句在夜风里飘忽的催促:“磨蹭什么!跟上喵!”
蓝梦看着那空荡荡的窗缝,再看看外面浓得化不开的夜色,认命地哀嚎一声,抓起椅背上那件皱巴巴的外套套上,顺手抄起柜台上那串从不离身的白水晶手链,硬着头皮追了出去。
午夜的城市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沉睡在稀薄的路灯光晕里。越往城西废弃医院的方向走,路灯就越稀少,光线也越昏暗,像快咽气的烟头,只能勉强在脚下投出一小圈模糊的光晕。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年灰尘、潮湿霉味和某种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混合着蛋白质烧焦的怪异气味。路边的野猫见了他们,不是炸毛低吼就是惊恐地窜入黑暗,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不祥之物。
废弃的友爱医院终于出现在视野里。高大的主楼像一具被剥了皮的巨兽骨架,黑洞洞的窗口如同无数只失神的眼睛,沉默地凝视着闯入者。锈迹斑斑的铁皮围挡塌了好几处,露出里面丛生的荒草和破碎的砖石。整个区域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那死寂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猫灵停在一处倒塌的围挡缺口,浑身毛发依旧炸着,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缩成两条警惕的细线,死死盯着医院深处某个方向。“这边,喵!那蠢狗就在里面嚎!吵得本喵脑仁疼!”
蓝梦深吸一口气,那混杂着焦糊和消毒水的怪味更浓了。她攥紧了冰凉的白水晶,硬着头皮跟在猫灵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破碎的水泥块和疯长的荒草,钻进了这栋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建筑废墟。
医院内部比外面看着更破败。天花板大块大块地剥落,露出狰狞的钢筋骨架,像巨兽裸露的肋骨。满地都是碎石、扭曲的金属支架和厚厚的、一脚踩下去能扬起一片灰云的积尘。空气冰冷刺骨,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阴湿。黑暗浓稠得如同墨汁,只有偶尔从破洞屋顶漏下的惨淡月光,在地上投下几块形状怪诞的光斑。
“呜…汪!汪!呜…嗷呜——!”
凄厉、焦灼、带着穿透灵魂般痛苦的狗吠声,毫无预兆地从走廊深处炸响!那声音在空旷死寂的废墟里反复撞击、回荡,层层叠加,震得蓝梦耳膜嗡嗡作响,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这绝不是活狗的叫声!这声音里浸满了某种濒死的绝望和无休止的疯狂执念!
猫灵显然也被这近距离的“音波攻击”烦得够呛,烦躁地用爪子刨了刨地上的灰:“听见没!就这蠢狗!嚎一晚上了!吵得鬼都不安宁喵!”
循着那撕心裂肺的狗吠声,一人一猫在迷宫般的废墟里穿行。绕过倒塌的药柜,跨过断裂的楼梯扶手,最终停在了一条相对还算完好的走廊尽头。这里的空气格外阴冷,墙壁上大片大片烟熏火燎的焦黑痕迹无声诉说着当年的惨烈。而狗吠声的源头,正是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锈迹斑斑的厚重铁门。
门的上方,一块被熏得漆黑、字迹模糊的金属牌,依稀还能辨认出“育婴室”三个字。
此刻,就在这扇象征着生命最初庇护所的冰冷铁门前,一道半透明的、轮廓模糊的狗魂,正在上演着一场绝望而徒劳的冲锋。
那是一只中等体型的黄狗魂体。它本该蓬松的毛发此刻像被大火燎过,呈现出大片焦黑卷曲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底下半透明的“皮肉”。一条后腿以一种不自然的扭曲角度拖在地上,每一次动作都显得无比艰难。它那双本该湿润忠诚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两团燃烧着疯狂执念的幽绿色火焰,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铁门。
“呜…汪!嗷呜——!”
它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咆哮,后腿(哪怕是魂体也下意识地)猛地一蹬地,焦黑的身躯化作一道残影,带着同归于尽般的惨烈气势,狠狠撞向那扇冰冷的铁门!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在死寂的走廊里炸开!铁门纹丝不动,连一丝颤抖都没有,只有厚厚的锈尘簌簌落下。而那只黄狗魂体,却被巨大的反作用力狠狠弹飞出去,像一团破败的棉絮,重重摔在几米开外布满灰尘的地上。它那焦黑半透明的身体一阵剧烈的波动、闪烁,仿佛随时会溃散,喉咙里发出痛苦的、断断续续的呜咽。
然而,仅仅喘息了几秒钟,那两团幽绿色的火焰再次炽烈燃烧起来!它挣扎着,用那条扭曲的“后腿”和三条相对完好的“前腿”,极其艰难地再次爬起,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不屈的咆哮,踉踉跄跄地,又一次朝着那扇绝望之门发起了冲锋!
砰!!!
又一次沉闷的撞击!又一次被无情弹飞!
呜咽…喘息…爬起…冲锋!
砰!!!
周而复始。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注定失败的悲壮木偶。每一次撞击,它魂体的光芒就黯淡一分,轮廓就模糊一分,那焦黑的痕迹仿佛更深了。但它眼中的执念之火,却一次比一次燃烧得更加疯狂、更加绝望!
蓝梦看得心脏揪紧,鼻子发酸。这景象太惨烈,太绝望了。她下意识地往前一步:“喂!停下!你撞不开的!”
“别费劲了,铲屎的。”猫灵蹲在她脚边,舔了舔爪子,金色的猫眼里满是看透一切的、带着点不耐烦的怜悯,“它听不见你,也看不见你。这蠢狗的魂儿,早就被那场大火烧得只剩下这点执念了,跟卡带的破录音机没区别喵。”
它甩了甩尾巴尖,指向那扇紧闭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铁门,语气带着一种老江湖的笃定:“看见没?这育婴室的门上,怨气浓得都滴黑水了!里面锁着的,根本不是什么活物。是二十年前那场大火里,没逃出去的小东西们的怨气,聚在一块儿了。婴灵,懂吗?一群哭都不会哭、只会散发怨毒的小祖宗!那哭声,就是怨气凝结的幻听,专门勾这种傻乎乎的忠犬魂儿过来当点心喵!”
仿佛为了印证猫灵的话,就在黄狗魂体又一次被弹飞、摔在地上痛苦呜咽的间隙,一阵极其细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哭声,如同冰冷的蛛丝,丝丝缕缕地从那扇厚重的铁门缝隙里钻了出来!
“呜…呜哇…呜…”
那哭声断断续续,时高时低,带着一种非人的、空洞的稚嫩感,完全不像正常婴儿充满生命力的啼哭。它像无数根冰冷的针,钻进耳膜,刺得人头皮发麻,心底发寒。哭声在空旷死寂的走廊里幽幽回荡,与黄狗魂体痛苦的呜咽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无比诡异阴森的午夜图景。
黄狗魂体听到这哭声,幽绿的眼睛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光芒!它挣扎的动作陡然加剧,喉咙里的呜咽变成了更加急切的咆哮,仿佛那哭声是它必须立刻去完成的终极使命!它又一次,更加疯狂地朝着铁门撞去!
“看吧!”猫灵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爪子烦躁地拍打着地面,“听到没?标准的婴灵催命符!这傻狗生前肯定是个看门护院的,死了还惦记着里面的‘小主人’呢!被这点怨气幻听勾得魂儿都不要了,一遍遍撞,直到把自己这点残魂撞得灰飞烟灭,给里面的小祖宗们加餐喵!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蠢到家了!”
蓝梦看着那一次次徒劳撞击、魂体越来越淡薄的黄狗,再看看那扇散发着无尽怨毒和诡异的铁门,一股无力感和莫名的悲愤涌上心头。她攥紧了手里的白水晶,冰凉的温度让她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点。她看着猫灵,语气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恳求:“那…那我们就这么看着?看着它…魂飞魄散?它…它只是…想救人啊…”虽然救的是一群根本不存在的小怨灵。
猫灵舔爪子的动作顿了一下,金色的猫眼斜睨着蓝梦,里面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嘲讽,似乎还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别扭。“不然呢?冲进去跟一群怨气冲天的婴灵讲道理?说‘嘿,小祖宗们,外面这傻狗是友军,别嚎了,放它一马’?喵了个咪的,本喵的星尘还想多攒几颗呢!”
它烦躁地甩了甩尾巴,背过身去,只留个炸毛的屁股对着蓝梦和那扇门,嘟囔着:“管闲事长猫癣…本喵才不…喵?!”
猫灵抱怨的话戛然而止!它猛地转回身,浑身的毛瞬间炸得比刚才更蓬松,像颗被踩了尾巴的灰色海胆!金色的瞳孔缩成了两个极小的点,死死盯住那扇铁门,喉咙里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变了调的惊呼!
蓝梦也被猫灵的反应吓了一跳,顺着它的目光看去——
砰!!!!
黄狗魂体再一次发动了它那绝望而疯狂的冲锋!焦黑扭曲的半透明身躯狠狠撞在了冰冷厚重的铁门上!
然而这一次,预想中那沉闷的撞击声和魂体被弹飞的景象并没有发生!
就在黄狗魂体撞上铁门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扇布满锈迹、散发着浓重怨气的厚重铁门,接触点的地方,竟如同被投入烧红烙铁的黄油,无声无息地、极其诡异地“融化”了!
不是物理上的变形,更像是构成铁门的“存在”本身被某种力量强行扭曲、消解!一个边缘不规则、如同被强酸腐蚀般的“洞口”,就那么凭空出现在铁门中央!洞口边缘的物质呈现出一种流动的、半透明的暗红色,像凝固的血浆,又像烧熔的金属,散发出更加刺鼻的焦糊和铁锈混合的腥气!
透过这个突然出现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洞口”,育婴室内部的情形,第一次暴露在蓝梦和猫灵的视线中!
没有预想中怨气滔天、婴灵肆虐的恐怖景象。
只有一片死寂的、被大火彻底蹂躏过的焦黑废墟。倒塌的保温箱支架扭曲变形,墙壁黢黑剥落,地上覆盖着厚厚的灰烬和残骸。
然而,就在这片焦黑的废墟中央,在那歪倒的、早已断电的保温箱残骸旁边——
一个小小的、襁褓包裹着的、正在微弱蠕动的东西!
那襁褓是柔软的、干净的浅蓝色!与周围焦黑死寂的环境格格不入!襁褓里,一张皱巴巴、红彤彤的小脸露在外面,眼睛紧闭着,小嘴微微张开,发出极其细微的、如同幼猫般的呜咽!
是个婴儿!
一个活生生的、被遗弃的、气息微弱的小婴儿!
“喵了个大西瓜的!!!”猫灵整个猫都僵在了原地,尾巴笔直地竖成了天线,浑身的毛炸得让它看起来像个被雷劈过的毛球,金色的猫眼里充满了宇宙级的懵逼和震撼,“剧本拿错了吧导演?!说好的怨气婴灵午夜惊魂呢?!这…这怎么还带现场刷新生儿的?!谁家遗弃孩子挑这种风水宝地啊喂?!”
巨大的荒谬感和强烈的冲击让蓝梦也瞬间石化,大脑一片空白。废弃二十年的火灾凶地,午夜时分,紧闭的育婴室铁门突然融化,里面躺着一个活生生的弃婴?这比直接蹦出来一百个青面獠牙的婴灵还他妈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