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翻。”陈墨说,“我们不进去拿秘宝,只是确认位置。第八件秘宝在禁地深处,但我们先要知道它具体在哪一层,周围有什么防御,有没有移动轨迹。”
“你是说,只侦察?”
“对。”陈墨说,“第一趟不碰东西。只收集情报。等我们掌握了全部情况,再决定下一步。”
“可血魂宗的人不会等我们。”
“他们会。”陈墨说,“这种级别的秘宝,不是随便能拿的。肯定有封印,有试炼,有机关。他们也需要时间破解。我们只要比他们快一步就行。”
他低头继续画,把所有可能的路线连成网。有些线粗,有些线细。粗的是主道,细的是暗道。
他忽然停下。
玉佩有点热。
不是烫,是温温的,像被人握过一会儿的那种温度。他低头看,符纸上的墨迹还没干,玉佩压着的地方,墨色变深了一点。
他没动。
几秒后,那股热意消失了。
他知道这是本源共鸣在提醒他什么。但这次没有声音,没有画面,只有一丝温度。
他把玉佩拿起来,翻了个面。背面还是老样子,一道裂纹像树枝似的蔓延。他记得八岁那年救下苍冥虎,它舔过这块玉。十三岁血溅玉佩,才激活了它。
现在它又有了反应。
但他没说。这时候不能让别人分心。
他把玉佩放回原位,继续画。
时间一点点过去。弟子们各自忙碌,有人低声讨论,有人埋头写字。营地里只有炭笔划纸的声音,和偶尔翻页的响动。
陈墨把三套预案列了出来。
第一套:潜入失败。如果卡在东华门进不去,立刻放弃,退回外围,改用飞舟高空侦查,寻找其他突破口。
第二套:身份暴露。一旦被识破,立即分散撤离,约定三个集结点,最远的那个在城外三十里,靠近荒庙。
第三套:盟友背叛。这种情况最难防。他写下几个名字:赵虎、玄霄、天枢院执事。这些人有可能伪装成接应者,引他们入局。对策是——不接任何外来联络,所有行动以石台为指挥中心,消息只通过密语符传递。
他写完最后一行,天边已经开始发灰。
黎明快到了。
他收起符纸,一张张叠好,塞进贴身的布袋里。然后坐在石台边上,闭眼调息。
他知道接下来几天不能睡太久。他得练。洞虚初期的境界还不稳,法相凝形耗灵太多,打久了撑不住。
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他睁开眼,看了眼还在工作的弟子们。他们都没休息。
“去睡一会儿。”他说,“中午前把资料交给我。”
没人答应,但有人打了个哈欠。
陈墨没笑。他站起身,走到营地边缘,望着万木谷的方向。
林子很深,看不清里面。但他知道,那里面藏着很多他还不懂的东西。
包括叶昭的话。
“满级之人将归来。”
她是谁?为什么要选他?
他不知道。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转过身,走回石台。拿起炭笔,在最后一张符纸上写下四个字:
**走暗路。**
笔锋落下,炭屑掉落,沾在他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