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高,却穿透晨雾。
“我们不是去剿匪,是去清算。血魂宗百年积恶,屠城献祭、炼魂养阵,桩桩件件皆为人神共愤。他们以为自己在布局,其实——”他顿了顿,“是我们一步步走到了他们设定的终点。”
台下无人出声。
“但他们忘了。”他抬手,露出左臂胎记,“这个局,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他们。”
他跃下高台,脚步未停,直入队伍前方。苍冥虎蜷在他肩头,闭目假寐。
队伍开拔。
官道宽阔,尘土未扬。行至十里坡,陈墨忽觉肩头一沉。苍冥虎睁开眼,低吼三声,毛发根根竖起。他停下脚步,扫视四周。
无异状。
他摸了摸虎头,继续前行。
半个时辰后,天光大亮。队伍进入丘陵地带,前方岔路分出两条:一条直通中州驿道,另一条隐没林间,通往废弃矿道。
陈墨驻足。
他从刀鞘抽出地图,展开。阳光照在纸面,墨迹清晰。那滴汗渍的位置,恰好压住幼年救下苍冥虎的地脉节点。如今两条路径,在图上交汇成一点。
他凝视片刻,收起地图。
“走矿道。”
副将上前:“此路多年未通,恐有塌陷。”
“正因如此。”陈墨道,“他们不会想到我们会选这条路。”
队伍转向林间小径。树影渐密,光线变暗。行约两里,地面开始出现细碎裂纹,像是曾被巨力震裂又自行愈合。陈墨放缓脚步,右手按在刀柄上。
突然,苍冥虎跃下,落地无声。它盯着前方一块青石,喉咙发出低沉咕噜声。
陈墨走近。
青石表面布满苔藓,但他一眼认出——那是血纹感应阵的残基。被人刻意掩埋,却未彻底清除。他蹲下,指尖抚过石面,触到一道微不可察的震动。
有人先来了。
他站起身,望向林道深处。远处山脊轮廓隐约可见,形似倒悬之峰。
就在此时,腰间药囊微动。一枚逆息丸自行裂开,药粉渗出,顺着衣缝滑落一粒,在地上砸出轻微“嗤”响,腾起一丝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