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七排的蓝蝶夫人(1 / 2)

那是在记录一场布鲁克纳交响曲演出后的善后事宜时,舞台监督用铅笔补充的一句:

“演出终了,七排中座再现湿痕,状如蝶翼。保洁无法彻底清除。

“另,后台有老妇赠黑玫瑰于首席,指尖被刺,血滴乐谱,竟呈异响。”

“看这里!”莱亚压低声音,指尖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她们顺着这条线索,像追寻蛛丝马迹的猎人,在浩如烟海的档案中艰难跋涉。

随着时间的推移,类似的记录如同隐藏的脉络,被她们一点点勾勒出来:

·1955年,一场威尔第《安魂曲》后:记录提到多名观众抱怨“短暂失聪”及“无法言喻的悲伤”,第七排座椅发现“蓝色磷光粉末”。

备注中提到一位“佩戴奇异蓝宝石蝶形胸针的沉默老妇”进入后台,指挥家拒绝透露交谈内容,但此后精神状态一度萎靡。

·1962年,一场勋伯格作品音乐会:节目单边缘有匿名者用红笔写下:

“第七排的亡魂在聆听……蓝蝶夫人再次现身,玫瑰刺破了定音鼓手的手指……”

·1978年,一场现代电子音乐实验演出:

技术报告提到录音设备在演出期间捕捉到“无法解释的次声波脉冲”。

脉冲图谱分析显示其结构与“某种生物振翅频率”高度吻合。

观众访谈中有多人提及看到“模糊的蓝色闪光”从第七排方向掠过。

后台记录有“不明身份老妇遗留黑色玫瑰花一支”,无人认领。

·1991年,一场纪念某位逝世作曲家的专场:

一份私人日记的复印件(来自一位当时的工作人员)记载:

“……她又来了,那个戴蓝蝶胸针的老太太。

“她看着首席小提琴手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即将破碎的瓷器……

“那支黑玫瑰,像是从坟墓里带出来的……”

记录断断续续,跨越数十年,指向同一个神秘的身影——蓝蝶夫人。

她总是在第七排幽灵现象出现后悄然现身,总是赠送一支黑玫瑰。

而接受玫瑰的音乐家,似乎总会遭遇某种不幸,或至少,命运会发生剧烈的、通常是悲剧性的转折。

“她不是偶然出现的……”

艾米的声音在寂静的档案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寒意。

“她是一个……标记。一个与第七排幽灵、与那些异常事件紧密相连的‘信使’。”

莱亚合上一本厚重的1970年代事件记录簿,脸色凝重:

“每一次……几乎都伴随着黑玫瑰,以及……某种见血的事件。刺破手指,几乎是标配。”

她们带着沉重的心情和复印的零星资料返回临时住所。

那本浮现死亡名单的《安魂曲》乐谱被放在书房的大桌子上,旁边是那支来自蓝蝶夫人的、依旧散发着冷冽香气的黑玫瑰。

它似乎完全没有枯萎的迹象,花瓣依旧黑得深沉,如同凝固的午夜。

艾米凝视着那支玫瑰,脑海中回放着档案中的记录。

那些被刺破的手指,那些随之而来的厄运。

一种混合着抗拒与病态好奇的冲动,在她心中涌动。

她知道接触它是危险的,但或许……这也是一个主动与那隐藏的规则进行交互的机会?

被动等待死亡的预告,不如主动触碰这诡异的符号。

“莱亚,”艾米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想……试试。”

莱亚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脸色一变:“不行!档案里记载的…”

“记载了接触它的人大多遭遇不幸。”

艾米打断她,眼神却异常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