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地才刚出冀州地界,还远远不到连州。
…………
沈瑜拖着僵硬的身子,爬到侧边座位,撩起车帘望向前方。
人头攒动得慢些了,应该是离兵退了。
只是还见不到昀哥哥,也不知昀哥哥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她再也忍不住的痛哭起来,周围都是伤兵的哀嚎声。
她细弱的哭声,在其中也分辨不出来了。
车辕上的丁允鹤听到了这动静,敲了敲木框:“夫人怎的了?”
沈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马上捂着嘴,哭得极其压抑。
崔昀野在阵前下马,手里调着弓,望着卫宇川追去的方向。
直到彻底不见人影,才又骑上马,往军队后方走去。
弓弦挂在马鞍上,下马后,他尚带着一身血污,便大步流星的去到马车上。
一阵颠簸,沈瑜吓得心头一紧,连忙抬头警惕的看着车帘。
可下一瞬,车帘被掀开,满身人血的崔昀野走了进来。
“昀哥哥!”
沈瑜皱着小脸,委屈的想要大哭起来。
崔昀野锐利的眸光扫过她全身,直到确定她没有受到伤害,才在侧边坐下。
沈瑜委屈的挪过去:“昀哥哥,抱抱我,我今天吓到了!”
崔昀野抬起手,想摸上她的脸颊,可即将触到时,又收了回来。
“阿奴,别怕,有爷在。”
沈瑜:“快抱抱我呀,昀哥哥…”
崔昀野往地板上甩了甩手上的汗水和血水交织的液体,语气无奈的道:“爷一身血渍,不方便抱阿奴。”
“爷在这里,阿奴不用委屈。”
沈瑜这才停止哭泣,看着昀哥哥身上那些敌人的血,本来往那边挪了几屁股的她,又往后挪了些。
“哦。”
她怯懦的哦了一声,与方才惊惧害怕的样子大相径庭。
崔昀野抬眸斜她:“等卫宇川回来,我们再找有水源的地方休整。”
沈瑜喏喏的点头,这才专注的看着昀哥哥,小声问道:“昀哥哥有没有受伤?”
崔昀野:“尚未。“
沈瑜嘀咕:“没有就好,真好,以后也不会受伤!”
卫宇川带着人追在离军身后,原本只是象征性的驱逐一段距离。
可瞧着有几百离兵落后于队伍许多。
也是觉着他们陵江军只是战术性的驱赶,不会真的再发动攻势。
可卫宇川却觉得是个机会,能多杀一些离军,就越是削弱离军一分。
他狠眸看向身后的将士,狠声命令冲杀过去。
卫宇川艺高人胆大,一杆长柄大刀舞的猎猎生风,削铁如泥。
他们只两百多士兵,便杀了离军近八百人。
又在离军反应过来后,立马下令撤退。
凡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离军无论是抱着什么心思决定撤退,但到底是撤退了。
而方才又被人掏了尾巴,再鼓起士气反击的时候,卫宇川已经带兵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