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他走下御阶。
因着尊重武昭帝和他们自立的皇帝,所以方才,自认为粗鲁的将士们,并未挤上去。
此时张兴同众将士说道:“让人不必屠城了,皇帝已经自杀了。“
“咱们已经换了新天,晚些,咱们就论功行赏!”
………………
武昭帝身死,都城破的消息,几日内传遍大靖。
与此同时,太子南迁途中继承皇位,皇后柳氏,和皇贵妃崔氏,分别为东西太后。
南迁途中波折重重,本该十日的路程,整整一月过去了,都还未抵达鄞州。
幼主南迁之路不太平,各方人马都瞧着。
反贼张兴占领皇城后,在大靖还有小皇帝和两宫太后的情况下,私自祭天称皇。
还学着先前的王至礼,让军中的一个文臣写了篇道貌岸然的檄文。
为天下人所不齿。
幼主南迁困难重重,便是遭到张兴的各路阻截。
六月初一。
在外巡查的崔昀霆,快步走进檀皎院。
门口的风荷来不及行礼,便被他推到一旁。
他站在屋里张望一圈,没看到大哥,便大声喊道:“我听下人说大哥在屋里,大哥出来见我!”
不一会儿,崔昀野理着外衣,从榻间走出来。
现在才刚到下午,因着沈瑜身子不舒服,他便陪着躺了会儿。
崔昀霆见到他,立马快步走到面前:“大哥,母亲和南嘉迟迟不到鄞州,咱们要快些派人去接!”
崔昀野面色未变,去到茶桌坐下,语气叹息:“如今联系不到南嘉,北方又多战乱,咱们如何去接?”
“先帝既然让小皇帝南迁,自然是派了人守卫的。咱们贸然出兵,只会惊到北方各路军阀,甚至连小皇帝的军队都会受惊。”
“局势未明朗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崔昀霆摇头,面色很是震惊:“大哥何时变成了这副模样?南嘉就算了,那里还有咱们的母亲呢!”
“正是因为小皇帝被各路人马虎视眈眈,我才怕母亲被牵连!”
崔昀野:“咱们陵江地盘不小,世人皆知西太后是咱们崔家女,荣国夫人是咱们的母亲,即便有人想作乱,也要掂量着咱们。”
“你且放心,母亲和南嘉即使落入贼手,也不会有事的。”
崔昀霆摇头:“大哥太可怕了,你到底在算计什么?连母亲的性命你也不顾了!”
崔昀野:“我并非不顾母亲,若哪天传来小皇帝深陷危机的情况,那必然,下一个才是咱们母亲。”
“到时我自会声明咱们崔家的态度。”
崔昀霆说不过自家大哥,又急匆匆的走了。
他连夜乘船去往隔壁灵州,想说服舅舅出兵北上。
刚睡下没多久,还不安稳的沈瑜,从听到动静后就惊醒过来。
她捂着肚子慢慢挪到门框边,瞧着外面争吵的两人。
直到崔昀霆气愤离去,她才弱声唤道:“昀哥哥!”
崔昀野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不远处的沈瑜。沉眸静止片刻,才迈步朝她走去。
沈瑜抱住他,声音带着哭腔:“昀哥哥,婆母会不会有危险?你不要伤心好不好?”
崔昀野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伤心,语气颇为落寞:“肚子还疼么?”
沈瑜摇头又点头:“好疼的,这几次来月信都好疼!”
来月事,说明没有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