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有了皇子,又有皇上的恩宠,可否为自己的孩子争一争前程?”
大太太瞧着他的脸色,又说道:“你妹妹只是个女儿家,孤身一人在京城,娘家也没个京官在那地儿帮衬着她,与她商议。”
“你是她大哥,可能给她出个主意?”
崔昀野抿了口茶,微微皱着眉头,眸中掠过一抹烦躁。
“太子已立,国本已定,断没有因一个宠妃而废的。”
“这让我如何去帮?南嘉现在首要的是养好身子,好好的把皇子生下来,再好好教养成才。”
大太太心绪浮动:“若南嘉是个不得宠的,那我也不纵着她这妄想。”
“可她现在是皇贵妃,离皇后之位就半步的距离。”
“皇后母家不显,也就是在那梧州有点名气。”
“和咱们崔家比,差远了!”
“咱们南嘉为何不能去争一争呢?若以后能有个咱们崔家血脉的皇子,登上那皇位。”
“你这做舅舅的,岂不是更上一层楼?”
崔昀野:“不必着急,皇子还没生下来,也还未说话启蒙,不必想着那些高位!”
大太太:“可那太子也才一岁多啊,也还是个奶娃娃!”
“真要等到南嘉的孩子长大,那个孩子不也跟着长大,越发坐稳太子之位了吗?”
崔昀野放下茶盏,眼神正色语气严肃:“母亲,咱们当今圣上登基还不满一年,就因偏宠妃嫔而废立太子,这让天下人如何看待圣上?”
“想想都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恩宠又如何?恩宠比不过礼法天下。”
“母亲不必作他想!”
大太太见他说的这么坚决,沸腾的心脏仿佛被浇了一泼冬日凉水。
她捂着额头,语气沉闷的说道:“你总有你的道理,南嘉如今也远了,我也照顾不到她。你随她去了,我也随她去了,不管了!”
崔昀野:“南嘉一切安好,母亲不必忧心。”
“儿子出门在外,自是看得懂局势。如果真到了江山稳固,皇位得以传承之时,我这做舅舅的,定然是支持自己外甥上位的,您不必自寻烦恼。”
得了他这句话,大太太也不好说什么了,就让他回去了。
被屋里的暖气熏了一会,崔昀野面颊泛红,起身告辞后,便大步往外走去。
进了西府的穿堂后,走在熟悉的园景小路上,他被这一路冷风,吹的心头凉爽起来。
心绪也逐渐放平。
忽见水榭连廊上,似有一窈窕纤瘦的人影,倚柱眺望湖水。
因着这人的衣着身姿,都不似崔府的小姐或奴婢。
他微眯了眯眼,瞧着那人是谁,脚步未变。
连廊精巧狭窄。
他自是与那女子打了个照面。
颜巧慧见有人朝她走来,忙想回避,然一抬眸见了那人,就怔在原地。
那人面冠如玉,气宇轩昂,眸光眼神都散发着强势气息,大步走到面前。
她一时忘了回避,堵在路中间。
崔昀野任她打量了一会儿,才出声问道:“你是哪家的?”
颜巧慧怯怯的看着他,眼神略微躲闪的说道:“我是府里三太太的娘家侄女…”
说罢,她顿了顿:“来投奔崔家的,待到明年春后,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