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神态安详，我们守夜的奴婢，并未发觉老太太有何异样！”
“老太太是，寿终正寝的！”
大老爷如失了魂，不再言语。
很快，被关着的大太太也赶了过来，嘴唇哆嗦着。
以往掐尖主事的她，默默跪在众人身后，脸庞有泪水滑落。
她侍奉公婆这么多年，本可以拍着胸脯对崔家人说自己问心无愧。
可一念之差，什么都毁了。
儿子替她瞒了下来，她自然要付出代价。
除了大老爷，其他几位老爷太太都觉着老太太的死，不寻常。
但现在当家的，是崔昀野，他们也就不敢多追究。
家里老人离世，他们做晚辈的，该如何治丧，便如何治丧。
除夕的前一日，崔府里里外外挂上了白布，白雪也一直未停。
整个崔府仿佛陷入了一片寒冬，毫无喜气。
灵堂设在东府，崔昀野披麻戴孝，穿的也单薄。
他作为长孙，自是第一晚守灵。
自灵堂搭建好后，他就把沈瑜带到了灵堂前，顶着众人或悲伤或愤怒的眼神，介绍她便是自己的妻子，与他一起守灵。
大太太惨然一笑。
崔昀霆携着李氏，来到沈瑜面前，恭敬的行礼。
其他几位少爷小姐，也一一见过大嫂。
唯有崔南嘉眼神愤恨，跪在自己母亲身边，头也不抬。
沈瑜不能笑，只能腼腆应下，随后和崔昀野一起跪在灵前。
烧纸钱的时候，她十分想不通，老太婆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太突然了，她的两幅画作都还没有给这老太婆看呢！
自己还没有报仇，仇人就嘎嘣一下死了。
李氏已经快要临盆，挺着大肚子，只跪了两刻钟，便有些疲累的抚着肚子。
崔昀野劝她回去歇着，这里不需她在这儿长久守着。
李氏摇了摇头，全家都在这里，她怎么好意思仗着怀孕，就不给老太太守灵。
崔昀野离他们不远，回头看向李氏，又很快目光下移到她挺起的肚子。
听说是个男孩。
他看了许久，直到李氏察觉到他的视线，目光有些紧张的看向他，又推了推自己的丈夫。
在崔昀霆看过去的时候，崔昀野才收回视线。
他又看向身旁依偎着自己的沈瑜，看起来柔弱不堪，肚子也一片平坦。
沈瑜跪了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了了，慢慢整个人都靠着崔昀野，声音极小的说道：“昀哥哥，我有些累了！”
崔昀野低声：“你去扶着李氏下去休息”
她很快会意，慢慢站起身，去到李氏身边，搀着她的手臂站起：“你还怀着孕呢，可别伤到了孩子，我扶你下去休息会儿！”
就这样，借着照顾妯娌为由，和李氏一起下去休息了。
崔家老太太逝世，前来吊唁的人，自是踏破门槛。
崔家人脸上无一丝喜色，停灵七日后，便扶棺葬入祖坟。
这个新年，也在老太太逝世的悲痛中度过。
元宵节这日，李氏突然发动，历经几个时辰，终于生下他们这一辈的第二个孩子。
还是个健康的男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