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觉着大雪一盖,又是丰收的一年。
可今年经历了两次敲骨吸髓般的税收,百姓们连这个小年,都过的相当贫瘠,更不用说大年了。
百姓觉得西北的战争离他们很远,可征西饷却重得他们难以承受,个个怨声载道。
这个小年过的没滋没味的,都窝自己家里,少走动,少吃饭。
到了年底,崔昀野公事愈发繁重。
还要抽空处理胆敢上崔家闹事的霍羽棋。
若说之前只是猜测,那现在霍家表弟急冲冲的现身,他便能确定,就是自己母亲害的老太太。
母亲大概是没想真的害死老太太,但出手太重,老太太已经一命呜呼。
如今安善堂有新的老太太和奴仆,她也不知道,老太太已经没了。
还想着事情闹大,她便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母子一场,闹的如此疏离,他有错。
但他没空去调解,只能母亲自己反思。
今日小年,督府幕僚和衙役都回了家,只崔昀野还在议事厅处理着公事。
直到沈瑜撑着伞,一路哆嗦的来到议事厅找他。
“昀哥哥,今天过小年,你怎么不陪我呀?”
崔昀野眉目严肃,抬眸看她这副,养尊处优的模样,没好气的道:“爷不干正事儿,哪有你这般好日子过?”
沈瑜放下伞,一溜烟的去到他案边,又钻进他怀里。
她埋首在他颈间,猛吸一口后,声音娇软的道:“昀哥哥一定是给我下药了,我才每次一靠近昀哥哥,就觉得自己像是上了瘾般,一定要抱着吸一会儿!”
崔昀野眉峰微蹙,偏头躲了一下她的贴蹭:“爷可没给你下什么药,是你自个儿浪荡!”
闻言,沈瑜立马哼哼唧唧的不高兴:“昀哥哥好坏,我只是开个玩笑,才没有很上瘾!”
“安静些”
崔昀野左手摁住她的脑袋,不让她乱动。
另一手划着朱批,眼眸依旧沉静睿智。
沈瑜舒服的喟叹,就软软的靠在他的肩头,等他处理完公事,再一起回屋。
可没多久,她就不安分了,摸着他的腰身,嘟囔的问道:“昀哥哥,还记得我们那年在连州过的冬天吗?“
崔云昀野:“当然记得”
沈瑜:“年年的冬天,我真的好开心,因为有昀哥哥陪着我。”
崔昀眼眯了眯眼,回想那年在连州的冬日,他公事繁忙,与这人相处的时日并不多。
“是么?爷怎么记得,你老是哭鼻子?折腾爷?”
沈瑜瞪着大眼睛:“怎么可能?那年的冬天,我在你的记忆里,就是这样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吗?”
崔昀野眉梢轻挑:“说实话,你又生气。你还是不安静些,等爷处理完公事就带你回去吃东西。”
沈瑜撅着嘴巴,很是不满的拧动身子:“可是那年冬天,我真的觉得很甜蜜啊!你为什么和我的感觉不一样呢?”
那可是她的美好回忆。
崔昀野啧了声,眉心紧蹙。
本想喝斥,但想着今天是小年,还是放低声音:“是因为宝宝不食人间烟火,那年到处都是灾荒,冻馁着成千上万。”
“爷为着赈灾,并没有心思去体会什么甜蜜不甜蜜。”
沈瑜顿时生起气来,他那年明明就是和那些官员士绅在花天酒地,和吃喝玩乐
她闷闷地说道:“明天就是小年后的第二天了,府里怎么一点成亲的感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