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里淮河的河面上,游移着数不清的花船香舫,将两岸映的灯火通明。
管弦丝竹,声乐阵阵。
稍微离的近些,就能听到花船上,美娇娘的嬉笑声。
一艘巨大花船游过,船上被清风吹荡开的纱幔中,可以看到白日里的那些官员,正在举杯宴饮,一人搂着一个姑娘在那儿谈天说地。
崔昀野喝下怀里姑娘喂的一杯酒,便推了人起身,脚步有些醉醺醺的往外走。
他来到船头,负手望着天边的月亮,眼眸水润清亮。
不久李宝义就提着酒壶,同样醉醺醺的邀他喝酒。
崔昀野微弯下脊背,双手撑在栏杆上,笑着摇头:“大人有所不知,这十里淮河可不只是来喝酒的!”
闻言,李宝义打了个酒嗝,脸上红晕如灯:“那还有什么好玩儿的?”
崔昀野不语,在河面上的花船梭巡一遍,手指了指一条挂着彩绣球的花船,不远处的丁允鹤立马吩咐船家靠过去。
花船上有位穿着异域风情的女子,怀里抱着琵琶弹着舒缓的曲调,不时张望着河面。
仿佛一眼万年,她看到了正在靠过来的一艘船上,含笑注视自己的男人。
瞧着玉树临风气宇轩昂,且那艘船看起来不一般,很像是官家大人游玩的船。
很快,她便放下琵琶,巧笑嫣然的站上船头。
崔昀野笑眼暧昧,不理会身边李宝义的问话,只是抬腿跳到了那条船上,引来娇娘的一声惊呼。
李宝义拿着酒壶愣愣的看着,萍水相逢的两人轻靠在一起,望月说着什么。
总督大人风流而不下流,不知低头说了些什么,惹的娇娘伏在他胸膛上娇笑了好一阵。
炎热夏日,船头风冷,两人如知己般搂着进了船舱。
李宝义脸上浮起痴笑,一副受教似的点头,而后在河面上寻了起来。
笙歌不断,船上的官员陆续的去寻乐子。
督府的衙役紧跟着各位大人,保护他们的安全。
到了后半夜,花船靠岸后,崔昀野脚步踉跄的上岸。
直到被丁云鹤扶上马车,才眼眸清明的吐出一口浊气。
此后的两日,崔昀霆放下公事,和二房的三弟崔昀风陪着各位大人四处游玩。
陵州确实好风景,食物也精致可口,诸位大人眼瞧着是乐不思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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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一。
今日便是老太太的生辰,这日一大早,崔昀野便穿戴整齐。一身锦蓝绣金线广袖束腰袍,玄色皂靴,锦衣玉冠的走出檀皎院。
西府还好,住的都是少爷和小姐。而过了一道院墙,来到中府的地界后,奴婢们忙碌的身影就多了起来。
更加不用说举办宴会的东府了。
自给祖母侍疾起,崔昀野便是每日早上都来祖母院里请安,再侍奉汤药,晚上有空也得来问一次安。
今日也是如此。
二房和三房的太太不用忙宴会的事儿,此时也是早早的来了安善堂。
只是老太太还未醒,她们看一眼便在堂屋候着。
见崔昀野到了,也是嘱咐他脚步轻些。年纪大了的人,要睡的好,才能养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