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越来越大,床也摇晃的更加厉害,直到夜幕落下,沈瑜才终于从情事中回神。
她迷迷糊糊的去勾身旁昀哥哥的手臂,软软的道:“让我去见见羽涅吧,求求昀哥哥了!”
崔昀野还在粗喘着,闻言抱过她趴在自个儿胸膛上温存,声音暗哑的说道:“阿奴明日可去看一眼”
窗口透进些微海风,他一下一下的抚着人清瘦的背,一同渡过这个风浪激狂的夜晚。
………………
皇城金銮殿。
正统帝眼神阴鸷的看着底下俯首跪拜的女人。
安南胆大妄为,供养出一个狡黠狂妄的女帝,与离军和虎豹骑勾结,连夺大靖十三县。
他委以重任的伏南将军,带着十万禁军去南讨,竟然被打的全军覆没!
这无不昭示安南的野心,和禁军的无能。
大靖当屠遍安南以雪耻。
可偏偏,只是被他试探的崔昀野,借机重新整合了陵江守备兵。
打了个极其漂亮的南讨战。
这让天下人如何看待他这个坐镇京师的皇帝?
陵江兵何以比得上他精心培养的禁军?
只能是他这个皇帝不如崔昀野啊!
他拳头捏的作响。
心里反复嚼着崔昀野的名字。
当初,他大刀阔斧的肃清朝堂,多少人劝谏恐吓他。
可他仍旧做着帝王该做的事。
权臣势大,甚至威胁到了皇权。他作为皇帝,本就该扫除奸党。
他没有做错什么。
只是这个崔昀野,比别的奸臣要更棘手些罢了。
波菲公主虽低着头,却觉着上方大靖皇帝的视线愈发恐怖,宛如实质般的将她剐了一遍。
她只能不停的求饶,为了安南的国土和百姓求。
正统帝瞧着底下的安南公主,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既然女贼篡了你的王位,那朕便原谅你,且许你继承王位。”
“只是安南断了十三年的朝贡,需得加起来翻三倍送过来,以做此次战争的军费。若一年内没有结清,那朕就派人去收。”
波菲公主本还在战战兢兢,听到这样的处罚,心头顿感绝望。
若说此战前,他们还能勉强交一年的朝贡,那战后被屠戮抢夺的安南,连百姓生计都难,何以能一年内缴纳三十九年的朝贡?
可这也是唯一的生路。
靖军的战力和他们安南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她这样无奈的想着,却不知在她走后,陵江军雁过拔毛,搜刮的整个安南都不剩什么油水了。
这个早朝,不止她一个外族在忧愁焚心。
离军持续侵略大靖西北,禁军虽也打过胜战,可始终无法彻底的将离军驱赶出大靖的国土,北疆的戎狄也在疯狂的入侵。
西征军和沈家军如同吞金巨兽,吃掉了大靖三分之二的赋税。
眼见着夏季要收粮收税了,可不用筹算,都知道入不敷出,国库艰难。
………………
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渺小的船队随波起伏,却有自己的不屈韧性,险而惊的朝着目的地航行。
沈瑜自和昀哥哥吃完早膳后,就一直窝在床上,等待着晕船的到来。
可直到快中午了,她也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