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拽动缰绳，引马往她那边靠，另一手在她倒下前快速揽住她，将她抱上自己的马鞍。
还好他先前顾忌着这人，战马奔腾不快。
沈瑜昏了过去，失去意识前，耳边还萦绕着凄喊哭声。
崔昀野从下令屠城那刻起，对现在的景象就有了预料，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对削弱安南非常迅速，只等女贼回来，无兵无援无粮，他们陵江军能很快结束战争。
且此战过后，安南近几年都没法恢复元气，只能安分守己。
可现在，怀里的女人看到这场景，竟然害怕到晕倒。
她太虚弱了，小脸尖瘦，眼下青黑。
自己从没磋磨过她，她自个儿就成这样了。
她不能理解自己背负的一切。
前面带路的霍羽棋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感慨不已。
表哥竟然带着那个女人出征，真是昏了头了。
安南王宫门口，卫宇川带人押着安南王室成员和王公贵族跪在宫门口。
王室有一个前王后和三个年轻的公主。
没有男人，想来是女贼上位后清理了一遍。
几个王室女人看着宫外被屠戮的景象，哭的肝肠寸断，口中不停哀求投降。
王宫前被陵江军战岗把守，前面空出一大片空地。
不久后，一队骑兵朝这边跑来，在王宫前分列两边，从正中走出一匹高头大马。
十八岁的波菲公主望着来人的排场，和他英俊不凡的面容，立马膝行几步，双手合十，半身伏于地面，向马上的敌军头领行臣服礼。
崔昀野凝眸扫过宫门口跪着的人，最后回到这个王室女身上。
他抱着沈瑜下马，稳步走到波菲公主前面。
他在思考是杀了所有安南王室，还是派人押解几个公主送给皇帝。
“抬起头来！”
他声音虽好听，但语气暗含极大的威压。
安南自古受中原文明的影响，还被中原王朝统治过，因此语言文字都有相似的地方。
所以，这个公主听的懂崔昀野的话。
她抬起头，含泪的目光定在面前人的冷峻眼眸上，哭着说：“将军杀我，不要杀百姓！”
沉默了一会儿后，崔昀野微一歪头看她：“你真的宁愿自己死，换别人活？”
波菲公主语气坚定：“他们是我的子民，我没有保护好他们，我替他们去死！”
崔昀野：“你们的国王，胆大包天的侵略大靖天朝，你们都该为此付出代价！”
波菲公主拼命摇头，语带愤恨的道：“将军不是的，我是大公主，夏羽涅杀了我父王，抢了本该属于我的王位，还带兵攻打靖朝。”
“她是魔鬼！我们拉隆王室从没想过要侵略大靖！”
崔昀野眯了眯眼，而后松缓了脸色，他温声道：“你既然身为大公主，合该继承王位。只是逆贼夏羽涅，你要亲手杀死，才能保住你的子民”
波菲公主怔神许久，回头看了眼母后和妹妹，又看向哭喊声不绝于耳的街道，眼眸一狠，郑重道：“我听将军的命令！”
崔昀野满意她的识趣，看向卫宇川：“传令下去，不许再杀百姓！”
那一眼，暗含深意。
卫宇川眨了眨眼，心里仔细嚼着总督大人的话。
不许杀百姓，那可以抢金银财宝对吧？
他大声道是，而后带人骑马去传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