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书心思转动,很快便说道:“大爷当官儿久了,这为人处世,生活习性自有一番道理。”
“如今他手里的,莫说奴婢,便是那些下官下属都要乖乖听话。大爷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若无雷霆手段,怎能御下?老太太应当体恤小辈儿才是!”
“奴婢向丁管事问过了,大爷明日休沐,到时爷们娘儿们都到了老太太跟前,老太太只管问便是。大爷素来孝顺,岂有不答之理?”
她说完后,老太太仔细思索了下。
这个长孙到底不是她手中的奶娃娃了,肩挑家族重担,有些严厉脾气也是寻常,否则在京城那地儿,怕是早被吃了。
当下心里也熨帖了些,叹口气道:“是这么个理儿!你明日告诉膳房妈妈,将午膳口味做足了,若大爷吃的好,重重有赏!”
紫书笑着应下,搀着老太太去到榻上歇下。
…………………
月上柳梢头,沈瑜睡在榻里侧,侧身看着崔昀野,脑子很困却不想闭眼。
灼灼目光令睡去的人又醒了。
崔昀野眨了眨眼,声音困倦道:“阿奴该去小床上守夜”
沈瑜一愣,而后拧眉道:“我不要!”
崔昀野吐息几瞬,往下扯了扯被子,转过身面对着她。
“你真是不乖!爷明日就把你押送衙门,好好打几十板子”
沈瑜哼了声,埋头到枕头里,娇气的道:“才不要!”
她只是和昀哥哥分开这几个月,有些后遗症罢了,凭什么就要打她板子?
忽然耳边传来清灵的声音,滴滴答答,很是悦耳。
是她的金拨浪鼓。
她抬头去寻,见崔昀野拿着金拨浪鼓随意转动着,狭长的眼眸望着拨浪鼓,在浅淡的月色下,泛着温柔的水光。
沈瑜哼唧一声,钻进他怀里:“昀哥哥,你哄哄我,我就睡着了”
崔昀野被她咕甬的往后退了些,啧了声:“是你伺候爷,还是爷伺候你?”
沈瑜埋头在他颈间,软软的道:“是昀哥哥疼爱宝宝”
沉默一会儿后,崔昀野好笑的道:“你真是…”
要说的话含在叹息中,拨浪鼓被放在沈瑜枕边,他拉过被子,将两人盖好。
…………
再醒来后,沈瑜又睡在床里侧,睁眼适应了会儿,就转头去寻崔昀野。
结果却不见人,连他那边的被窝都凉了。
“啊!!!”
她突然的大叫,很快就有两个丫鬟快步走了进来,惊慌的问她怎么了,有何不适。
沈瑜不好意思跟她们说自己要崔昀野,只能委屈的苦着脸,下床穿鞋走出去自己找。
今日天朗气清,屋里房门和窗户大开,整个屋子都宽敞明亮。
一走出榻间,便见对面很远的窗边书案处,一身月白锦衣的崔昀野,席地做在案边,正侧头眼神不悦的望着她,手中白玉狼毫的笔尖还悬停在纸上一寸的距离。
沈瑜刚起床,腿脚还有些发软,她踉踉跄跄的跑到他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