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捻着的地方,有明显的泪水粘湿痕迹,似是女子悲伤又随心所欲的写着这封信。
“崔昀野,我不知道你回了陵州后,为什么就不联系我,不来找我了。你想和我一刀两断,也要当面给个说法!你给过我那么多承诺,难道只是说说而已吗?你看起来人模狗样,说话难道就是放屁吗?”
“我最后要求你,你必须来雁临郡见我,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就是皇帝派人搜查你家的前一晚怀上的。已经有五个多月了,我找大夫看过,我怀的是个男孩,已经长的很完整很健康了。”
“如果你不在十天内来到我面前,我就把这个已经成形的男孩打下来,存放好,敲锣打鼓的寄到你家去。我爹可是宁国公,绝对能做到人尽皆知。到时,你的名声就别想要了。然后那个男胎会变成厉鬼,死死的缠住你全家!”
“记住了,我只给你十天时间。十天内我见不到你,我们就鱼死网破,你等着遗臭万年去吧!”
丁允鹤早就好奇的凑到大爷旁边,一眼便知这不是宁国公的字迹。
那就只能是那沈家女的了,而信上的内容…
他瞪大眼睛努力识别信上的字,越看越胆战心惊。
什么叫把胎儿打下来,敲锣打鼓的送到崔家?
突然一声纸张揉皱的声音,吓了他一大跳。
车厢内气氛压抑的让人几欲跳车逃走。
只见大爷骨节分明的手指猝然攥紧信纸,而他抬眼往上看去,大爷眼神凶戾的可怕,且整个人都气的有些发抖。
崔昀野语气恶劣,一字一句道:“这就是那个沈家女?和爷纠缠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丁允鹤木着脸:“这…是…”
以沈家女的离谱程度,好像真的能做的出来!
见大爷愈发气怒,他又喏喏的道:“应该…应该是的!”
他伸手想去拿大爷手里紧攥的信纸,赶紧处理了。
想来大爷不会理会信上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沈家女若真的有孩子,宁国公早就拿出来说事儿了,怎会等到现在?
可他刚触碰到信纸,崔昀野便移开了手,又似不确定般,再次展开那信纸。
他实在无法置信,以前的自己会看上这样一个粗鄙不堪的女人。
字里行间全无女子的温婉,或小意谈情。
粗俗就算了,还如此恶心?
作死的是沈家女,可担惊受怕的却是丁允鹤。
沈家女若真的怀有孩子怎么办?还真的将孩子打了,送到老太太面前怎么办?
大爷在京城是他伺候管家的,可他对府里主子全然瞒下了那沈家女和大爷的事儿,府里的老爷太太肯定要问罪他的。
崔昀野向来一目十行,可现在拿着那信纸,竟像是在看什么晦涩难懂的文章一般,目不转睛,凝神细看。
丁允鹤在旁心乱如麻的候着,过了很久,大爷始终没有放下信纸交给他。
而马车也已经驶入了督府。
车停后,崔昀野目光方从信上收回,脸色依旧十分厌恶难看。
在丁允鹤再次准备拿纸的时候,他将信纸重新折好,连同写着他名讳的信封,一起放进自己的衣袖中。
威严肃穆的议事厅内,崔昀野端坐主位,两侧案桌坐满了人。一侧幕僚,一侧属官,皆静心聆听他下达的公务和近日的官员考核事宜。
直到将近午时,崔昀野才安排完,缓了脸色请他们在督府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