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和西厂前去提审和监军,可还未见到珹王世子,便传来珹王世子举家自焚的消息。”
“如今珹王家,只剩下定国公还在带着剩余军队,在河曲抵抗。”
“珹王世子是被逼死的!有人通敌,策夜布贡才能这么快打下西州。”
崔昀野扯了下唇角,眼里闪过一丝戾气:“皇帝在点将台上,将禁军中的几个亲信封为威烈将军,率大军前去杀敌。若此战能胜,西州军权就彻底归于皇帝。”
闻言,丁允鹤面色很是激动:“珹王一家向来忠君爱国,甚至皇帝的一些昏聩旨意,也照办不误。先前连世子都断送在了皇帝手中,也未真的找皇帝算账,真是人善被人欺啊!”
崔昀野手肘撑着书案,揉捏眉心,语气倦怠的道:“各扫门前雪,皇帝治理的是他自己的江山,爷也落的清静。”
丁允鹤冷笑:“那是,龙椅上的那位,不配做大爷的学生。”
崔昀野抬头直起身,拿过那叠摞起的信件,又接过丁允鹤递来的茶,闲适的抿着。
丁允鹤拆着信。
他垂眸看了几封信,突然微眯着眼,而后放下茶杯。
拆开的信封上,写着吾侄亲启。
他拿起面前那张字迹颇具风骨,内容却离谱至极的信纸。
是远在北疆的宁国公寄来的。
丁允鹤余光看到他动作这般明显,顿时停住拆信的动作,瞥着信纸问道:“大爷,怎的了?”
崔昀野眉峰紧蹙,将信仔细又看了一遍,而后气怒的朝外扔了出去。
“怎的了?”
丁允鹤愈发好奇,起身将信捡了回来。
崔昀野狭长的眼眸蕴含着凌厉又危险的锋芒。
他吐出一口浊气,唇角勾起讥讽又难以置信的弧度,冷声道:“这宁国公怕是疯了吧?好歹之前也是列侯之家,如今求不到粮草,竟然连卖女儿的话都说的出口!”
丁允鹤看着信中内容,嘴唇逐渐抿成一一条直线。
之前宁国公从不在信中提起女儿,想来也是不想女儿再和大爷纠缠。
毕竟两人在一起时,日子都不太平。
可这都过了多久了,宁国公怎又提起女儿了?
仔细又看了遍信中内容,他想,应该是沈小姐想见他家大爷。
他缄口不言,崔昀野也未注意到他,兀自气的胸膛起伏好了一会儿。
之前的箭伤都有些隐隐作痛,这让他想起自己失忆前,是如何被那沈家女算计带累的。
他眼神厌恶的抽出一张空白信纸,提笔写下寥寥两句,就让丁允鹤装好,送去北疆。
待丁允鹤走后,崔昀野眼神一狠,猛的将案上的东西全部扫落。
稀哗声响,猝然惊心。
刚蹑手蹑脚走进屋的霍文心,被吓的突然惊呼一声。
崔昀野面色阴沉的侧头看去,打量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
他仰靠着檀木凭几,平复难以言喻的暴戾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