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
沈曜受了重伤,如今还躺在床上不能起身。
寿和宫的掌事太监却在这时前来传太后懿旨,召世子夫人入宫。
陈伯将府门大开,迎太监进府,先奉上热茶,另一边派人通知世子夫人来此。
太后德高望重,是国朝第一尊贵之人,魏莞清不敢耽误,唤奴仆快速穿戴上诰命冠服,就去往正堂,打探了一番太后的用意,就跟着仪仗队进了宫。
寿和宫。
魏莞清仪态端庄的行到太后跟前,正准备俯首一拜。
太后轻抬手,声音轻缓慈爱:“你怀着身孕就免了这跪拜,赐座!”
魏莞清颌首道:“谢太后娘娘!”
她于太后左下首坐下,安静娴雅,垂眸听训。
太后面露忧色道:“哀家此番召你进宫来,不是来听训,而是替皇帝道个歉。他是万金之躯,自小金尊玉贵,未曾受过刀剑伤,惊吓之下才关了世子几日。”
“这事,皇帝和哀家都知不是世子的错,只是皇帝年轻,到底有些置气,哀家会劝着他下旨赏赐补偿侯府的。”
魏莞交叠的手有些颤抖,既有对皇帝的怨恨,也知太后这话是不准他们心怀怨恨。
太后瞧着她的脸色,叹口气说道:“哀家是内庭之人,不能召见世子,只能召你进宫好好劝慰一番。”
“皇帝有错,哀家不会一味偏袒,但你夫君是世子,万不可因着一次误会,就与皇帝心生嫌隙。”
“你是个贤淑知礼的女子,心中自有思量,孰轻孰重,要拎的清!”
魏莞清面色恭敬的道:“臣妇愧当太后夸赞,也谨记太后教诲,回去必定转达太后的苦心,宁远侯府永远忠于圣上。”
太后微笑着点头。
待魏莞清告退后,太后揉了揉额角,回想那厢恭顺的样子,语气幽幽的说道:“这宁远侯府,也该拿出点气魄来啊!”
掌事宫女在旁意味深长的笑着:“太后所料不会错的,就是这宁远侯府下不了决心,咱圣上也不许他躲啊!”
太后哼笑出声,想着前朝那些荒唐事,不由摇了摇头:“这位太师,说弱懦却杀伐果断,说狠绝又太幼稚。”
“权势涛天却让一鄙薄小儿,一而再再而三的蹬鼻子上脸,既不愿被小儿夺权,又不想将小儿彻底整蔫了。”
“想当年,神宗朝的首辅杜贺,只神宗不愿娶杜家女为后,就让神宗摔下马断了腿,另立了皇帝,那杜贺的权势还不及现在的崔昀野呢。”
掌事宫女:“崔昀野到底是帝师,皇帝是好是孬,都与他息息相关,这不,亲信锦衣卫都还许圣上留着呢!”
太后笑的讽刺:“这世上哪儿有什么尽善尽美的事儿?什么都想保全,只会什么都保不住。他们憎恶哀家父亲,却不知哀家父亲才是对的。”
魏莞清跟着太后宫里的宫女来到临近宫门处,宫女便恭敬告退了。
魏莞清同样以礼回敬。
刚出宫门张望侯府马车,后面就传来一道凌厉的女声。
“可是宁远侯世子夫人?”
魏莞清转身看去,是身穿大宫女服饰的宫人,却不知是哪宫的。
她温声道是。
宫女立马斥道:“世子夫人是内命妇,进宫不拜见皇后娘娘,从太后娘娘宫里出来就准备离宫了,你眼里可还有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