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昀野轻叹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陵州冬日也有大雪,表哥小时候也同女子打过雪仗,人家和表哥打的有来有回,输了也高高兴兴的。你是个大人了,怎能因为一场游戏而这般委屈?”
沈瑜眼神滴溜转,哼了声道:“可是你打的我好痛!”
崔昀野微不可查的翻了个白眼:“不可能,爷打雪仗都是直冲人面门,便是把人打昏过去都是有的。你瞧瞧你,除了自个儿觉着委屈,爷可有真的打疼你?”
沈瑜心道确实没有,可还是很气:“你突然就打我,我都没准备。我没有雪球怎么打?你就是欺负我!”
崔昀野无声的笑了笑:“那爷无话可说,你想玩儿,就去找那些贵女玩儿,爷没兴致装模作样的陪你。”
沈瑜蹙着眉,胡乱的摇头:“这不是重点,重点的我想要你给我做个雪人,你不做给我,我就是好委屈的!”
崔昀野轻啧了声,又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道:“泗水河畔那么多雪人还不够你玩儿的?”
沈瑜仔细想了下,语气闷闷的:“我这几日陪那些夫人小姐玩儿,都有点腻了”
“明日就不必跟那些人出去了,待到正月初一,爷带你去看赛龙舟”
沈瑜想着泗水河上停靠的几条龙舟,心里确实有些期待,于是嗯了下。
情绪大起大落后,她靠在崔昀野的肩上,渐渐睡着。
再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睡在暖榻上,身上盖着灰鼠毯。
此时屋内点起了灯,应该是天黑了。
她刚坐起伸了个懒腰,就见崔昀野推门而入,身上落着残雪。
他挑了挑眉,边拂去肩上的雪,边说道:“刚醒的?正好”
沈瑜歪着头看他,声音暗哑的问道:“什么正好?”
崔昀野走向她,顺手拿过翘头衣架上的雀金裘,将她罩上。
“你赶我走?”
崔昀野冷眼斜她:“看完,就赶紧走!”
“看什么?”
沈瑜抿嘴委屈的出了暖阁,廊下院里都挂了灯笼。
她一眼就看到右边院子里的石桌上,放着数盏暖黄色的宫灯,而正中摆着一个憨态可掬的雪人,罩着一件粉色披风。
雪人放在石桌上,像是一件精心摆放的礼物。
她走过去发现,雪人不大不小,披着斗篷很可爱的模样。
是个很漂亮的雪人,肯定是崔昀野给她做的。
她将石凳上的雪抹掉,坐在上面,双手支在石桌上撑着脸,仰头静静的欣赏它。
天寒地冻的,也不怕冻着。
只是没冻多久,一个丫鬟就走了过来,恭敬的送她回自己的院子。
………
临近过年前几天,来到连州的那些商人愈发心焦了起来。
衙门收粮迟迟没收到他们家,有些人早早的租了库房,将粮食安置好,可更多的商人不愿花这个钱,只安排自家商队的人守着粮车。
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粮车运进城内,城内能租当库房的地方早就被租走了,这些后来的粮车只能摆在大街上,导致道路狭窄的连人都不好通过。
可这时,官府却突然发出告示,告知衙门收够了粮食,现在不收了,让他们打哪儿来,回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