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哄声不停,沈瑜也渐渐收了声音,委屈的靠在他怀里。
崔昀野未看怀里人的神情,只蹙眉盯着地面,眼神阴鸷狂乱。
又是这般,死死的抓着他,不让他抽身。
卑鄙小人!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她更卑劣的人了。
真是酒喝多了,他觉着脑子疼的厉害,几乎要让他撑不住身体。
不应该再同这个人纠缠的,怎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心绪不宁?
分开那几个月,他们相安无事,都过的很好不是么?
屋里纵使烧了地龙,可只穿着单薄里衣也还是冷。
沈瑜愈发瑟缩的往他怀里钻,崔昀野又吐出一口浊气,眼神不再阴冷,抱着她重新入榻。
雪夜绵长,怀里人哭的久了,很快便睡着,手里还揪着他胸前的里衣。
他敛下眼里的情绪,渐渐睡去。
日上三竿时,沈瑜才悠悠转醒,好好的睡在里侧,下意识转头看向身边,见崔昀野平躺着眉峰微蹙的闭着眼。
想起昨晚上的事儿,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挪过去亲了下崔昀野的脸颊,然后就睁着大眼睛看他。
“你没漱口,嘴臭!”
崔昀野抬手擦了擦她亲过的地方,语气相当嫌弃。
沈瑜先是愣住,又有点怀疑,手挡在嘴巴上,哈了口气。
仔细闻了下,好像没有啊。
她坐起靠在墙上,委屈的哼了一声。
崔昀野仍然是闭目躺着,她好像没见过他赖床,于是又凑近了瞧他:“表哥,你怎么了?”
她伸手摸向崔昀野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额…她发现这样根本就摸不出了。
“爷喝多了,头疼,你下去洗漱”
沈瑜眼眸转了转,又躺到他身边:“我陪着表哥”
“别说话,嘴臭”
沈瑜立马拉下脸,转过身平躺着,心道男人不爱了,连她说句话都觉得她嘴臭。
又半个时辰过去了,崔昀野唤人进来伺候。
丁允鹤安排几队禁军和衙役跟在四驾马车前后,载着大爷浩浩荡荡的去往连州城内最大的寺庙。
法藏寺沉寂肃穆的矗立在落枫山上,马车行至半山腰便停下,崔昀野弯身出了马车,准备和衙役一同步行上去。
沈瑜站在车辕上,惊叹的张着嘴,望着上方一望无际的山路。
见崔昀野没有要等她的意思,马上踩着脚凳下了马车。
天寒地冻的,已经没有什么香客来寺庙了。漫长的山路上,只他们一行人。
崔昀野今日穿着官服,又有衙役提前通传。
方丈带着寺里的和尚亲自迎接,倒不是他俗心未脱,曲意逢迎,而是连州官员上山进香的不成文规定,他不想惹麻烦。
崔昀野和沈瑜在方丈的陪同下参观了宝刹,行至大雄宝殿前,沈瑜下意识就要进殿去拜佛,可却被崔昀野拉了下衣角。
崔昀野转了方向,行至宝殿前的功德箱旁,他站定后,朝方丈说道:“如今雪灾久积不愈,百姓疾苦,方丈有何见解?”
方丈抬眸看他,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定不会让百姓痛苦无妄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