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已经驶入崔府,可沈瑜还是一动不动,只哭声细弱,无比委屈的伏在他膝上。
崔昀野抖一下膝盖,她又无赖的抱着他的腿,还要委屈的哼唧。
看了许久这人后颈往下略突出的脊骨,这些时日在侯府尽折腾去了,根本没有好好休养。
他揽过那纤弱的腰身,将人横抱起,弯身出了马车。
沈瑜这时也乖觉了,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一双湿润的眸子,呆呆的看着他颈侧的红痣。
崔昀野冷光扫过她微拧着的眉眼,心道总是这般任性。
懒得停下教训人,直接将她抱进主院。
一干丫鬟瞧见马上跟着进屋伺候,舒云端着几碟精致的点心进来,恭敬的请她享用。
大爷坐下都不舍得将人放开,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位沈小姐是大爷心尖儿上的人物,伺候好了,自是有她们的赏赐。
沈瑜还窝在崔昀野怀里,看到点心也不想吃,莫名委屈的靠在他心口。
不同于她的有恃无恐,崔昀野却是心烦的很。
这人报复性极强,若是个杀伐果断的性子倒也罢了,偏喜欢干恶心事儿。
若是直接仗着那个陈羽涅的人手,悄无声息的将人掳走,打死不认,谁又能把她怎么样?
她侯府那么多奴才被牵连折辱,又亲眼见了她们夫人和小姐受辱。不知道缘由的,可不同心齐力的怨恨她这个三小姐。
如今得罪了整个侯府,以后还怎么翘尾巴说自己是侯府三小姐?
越想越气怒,掐着她的下巴抬起,看着她那双如蝴蝶翅膀扑动的绚丽眼眸:“你做出这事儿,当真不怕后果?”
沈瑜眨了眨眼睛,抿着嘴巴,望着他,泪水渐渐涌上眼眶。
“还没说几句话,你又要哭了?”
崔昀野看她嚣张疯魔的样子很刺眼,看她低眉顺眼的装乖也不舒服,此时委屈落泪更是烦躁难忍。
怎样看都不顺眼的人,他为何这般放不开?
沈瑜渐渐哭出声,她觉着崔昀野,她看了好难受,好痛苦。
她想起来了,在天牢那个逼仄昏暗的空间,有人经常来看望她,给她清洁身体,喂药喂食。
那场围剿屠杀很恐怖,如梦魇般缠着她,无数死去的士兵在凄厉的哀嚎,要拖着她一起下地狱。
那些昏昏沉沉的时日里,崔昀野抱着她轻声细语,温柔诱哄。每当他一出现,那些妖魔鬼怪都消失了,让她觉着自己还是在人间的。
沈瑜隔着泪幕,委屈的看着他冷肃的脸:“在天牢里照顾我的人,是不是你?”
虽然明知道真相,她还是想问。
摸到一手濡湿,崔昀野拿过桌上的锦帕,擦拭她的脸庞,语气颇有些凌厉:“是爷!除了爷,谁还会管你这个毫无用处的女人?谁还会顶着前朝和后宫的压力,扶一个皇子登基,只为能让你名正言顺的活着?”
他语气冷冽,又有些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恼怒。
沈瑜又埋在他心口哭,整个身子都在发颤。
想着她这般,到底是受了苦楚,即使出来了,还是难以释怀。
崔昀野叹气道:“你真的太难养了,爷真想把你关起来,用黄金打条链子,栓在你的脖子上,就关在爷的卧房,哪也不能去,每日就乖乖的等着爷宠幸”
温柔磁性的声音自头顶传人耳朵,令人酥麻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