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公主两行热水滚落面庞,似是看到自己在黎国皇宫内将要进行的厮杀。
“儿臣不惧黎国!儿臣生来尊贵,往后,也不会让任何人踩在儿臣头上。儿臣头回嫁人,没明白的道理。这次,儿臣定要彪炳千秋!”
说罢,她再次看向皇帝:“父皇,可否看在儿臣为了大靖,远嫁和亲的份上,原谅母后这一回?儿臣若有一个被废弃的母后,在黎国的皇宫贵女中,该如何自处?
且母后与父皇乃结发夫妻,即便没有夫妻之情,也有夫妇之义。母女连心,母后自从被幽禁,儿臣便觉胸闷气短。现下,每日夜里都会被突然的心痛惊醒,怕是母后抑郁成结,已经毁伤身体!”
宣仁帝眼神逐渐清明,郑重道:“你母后不会被废黜,她永远是大靖的皇后!”
至死都会有皇后的名份。
昭华公主闭上眼,已经是泣不成声。
宣仁帝:“你从未这般哭过!你不该如此脆弱!”
昭华公主再睁眼时,眼里已有狂乱之色,她大哭道:“就今日!就今日!父皇,儿臣最后求您一件事儿,望您恩准!”
宣仁帝凝视她许久,久到她渐渐委顿在地。
“何事?”
昭华公主抬起头望向他:“儿臣,今日想最后一次,去祭拜我的驸马,我的云骥!明日就在自个儿宫里,安心待嫁,再无一词”
“准!”
……
沈瑜抽到那支极贵命签后,心情极其复杂。直到下山的时候,还闷闷不乐的。
崔昀野见路上没什么人,便拉住她的手:“怎这样傻?若求签便是准的,人人都不必顾自个儿营生,只管住在庙里,日日摇签便是了。”
沈瑜也知道不可迷信,只是觉得晦气罢了。
现在被他牵着,愣愣的朝手上看去,下意识捏了捏他修长白皙的手。
谁知却被马上抽走。
坐上马车回府的时候,沈瑜脑子里还在想着那句:若得此签非小可,人行忠义帝王眷。
什么意思呢?是说得到这支签的人,非同小可,行忠义之事,便可得到帝王的眷顾吗?
她要怎么行忠义之事呢?她一女子,除了替父从军,她想不到还可以做什么能称的上忠义的事儿了。
马车停下后,沈瑜先红绡一步掀开轿帷,却见马车停在府门前。
沈瑜问青远:“干嘛停门口啊?”
青远下车辕:“咱们府门的小厮都不在这儿守门,侧门和角门都关了。”
沈瑜也下车,心想着,朱红大门无事的时候,自然是紧闭的。可侧门和角门为什么都关着?
她和红绡走到侧门那,想拍门叫喊,青远却拦住她们。
“小姐不用亲自叫喊,府门紧闭,怕是府里发生了重要的事情。我从后门进去,再给小姐开门。”
沈瑜心不在焉的点头,无非就是等会,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解签之语。
她坐在台阶上,撑着一边脸,看着这人来人往的街道。
自从赵祖昂那伙人在她侯府门前杀了个人,现在这些老百姓都不挨着她侯府门前走了。
看见她坐在这儿,也只是瞥一眼,就走自个儿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