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器里传来苏婉宁冷静的回应:
“收到。按计划,放他们进来。”
三排的战士们浑然不觉自己已成了“网中之鱼”。
一班作为尖兵,小心翼翼地踏入山谷。
走在最前面的士兵突然感觉脚踝被什么东西极轻微地绊了一下。
“有……”
他示警的声音还没有响起——
“咻——!”
他胸口的接收器应声亮起红灯,冒出了代表“阵亡”的红色烟雾。
几乎在同一秒,他侧后方一名士兵下意识地想寻找掩体,脚下一滑,看似坚实的落叶层猛地塌陷,整个人掉进一个浅坑。
虽然坑不深,但坑底巧妙设置的触发装置同样让他的模拟器发出了“阵亡”信号。
“有埋伏!隐蔽!”
混乱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砰!”
一声闷响,旁边一棵小树上的伪装网落下,几根被藤蔓巧妙牵引的粗木桩带着风声荡下。
虽然没有直接撞到人,但那逼真的声势和覆盖范围,让处于其路径上的两名士兵根本来不及完全躲闪,系统再次判定“阵亡”。
短短十几秒,三排最为精锐的一班,尚未见到敌人踪影,就已“损失”近半!
“我!什么鬼东西!”
李建平在后方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红了。
他打仗喜欢玩技术,喜欢搞埋伏。这不是他该干的事吗?怎么就让人给抢先了?
关键吧,损兵折将的还是他。
“二班从左侧迂回!三班右侧!给我把放冷枪的揪出来!”
他坚信敌人就埋伏在附近。
然而,当二班试图从左侧土坡迂回时,踩中了李秀英精心伪装的压发装置;
三班在右侧灌木丛推进,则被王和平设置的、利用树藤弹力发动的“横扫千军”打了个正着。
整个三排,就像一头撞进了一个无形蜘蛛网的猛兽,空有力气和智慧,却无处施展,在精妙连环的陷阱区里不断“减员”。
李建平看着身边不断冒起红烟的士兵,即使平时涵养再高,也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早忘了什么叫以礼服人。
“哪个排的龟孙子!给我出来,敢放我们尖刀班三排的冷枪,不想混了是不是!”
回应他的,只有山谷的风声。
通讯器里传来苏婉宁平静的新指令:
“差不多了,胜男,该‘收割’了。”
指挥部内,沈墨紧盯着沙盘。
代表三排的红色光点,在进入东南边缘区域后,开始接二连三地快速熄灭,而代表木兰排的蓝色光点,却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其侧后方。
“老孟,你看三排!李建平那小子可号称小诸葛的,这……这才多久?都快被打残了!木兰排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孟时序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那个执拗地向东南角移动的蓝色标旗上。
看着它如何巧妙地避开所有正面冲突,然后像一柄精准的手术刀,切入猎物的要害。
“避开所有常规要点,利用边缘地带布置陷阱,以静制动,诱敌深入……”
他低声自语,脑海中已经勾勒出苏婉宁的整个战术构想。
说实话,此刻的他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苏婉宁和她的木兰排,究竟会在这场演练中上演怎样一出好戏。
茂密的丛林中,那十道矫健的身影正在执行一个近乎疯狂的计划。
她们如同织网的蜘蛛,悄无声息地布下天罗地网,而尖刀连三排,很不幸的成了这张网捕获的第一条“鱼”。
网已撒开,只待收网时刻,惊艳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