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瞧着眼前这感人的重逢场景,很识趣地没上前打扰。他快走两步跟上孟时序,用手肘轻轻撞了下对方,压低声音:
“行啊老孟,这人……救得真值。”
孟时序没接话,目光依然追随着那个身影。看着她被围在中间,脸上露出那种无奈又温暖的笑容,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劫后余生,阳光正好,兄弟平安,而她正在笑。
这种感觉,真好。
就在这时,苏婉宁悄悄从姐妹们的包围中投来一瞥,眼神里还带着些许不好意思。
孟时序对她微微点头,用口型无声地说:
“没事了。”
温暖的阳光洒在每个人身上,仿佛将昨夜所有的惊险和寒意都驱散了。
回到尖刀营,那股劫后余生的庆幸很快被紧张的备战气氛取代。“雷霆”演习就像悬在头顶的剑,让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表面上,孟时序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营长。洪水中的短暂温情仿佛从未发生过。
除了苏婉宁桌上那份待写的检查。
这天下午,孟时序召集连排长进行沙盘推演。阳光透过窗户,在沙盘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轮到木兰排汇报通讯保障方案时,苏婉宁拿起指挥棒,身姿笔挺地站到沙盘前。
“根据地形勘察和数据模拟。”
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
“我们建议在3号、7号区域设置机动中继点。”
指挥棒在沙盘上精准移动:
“由木兰排小组负责,确保主力侧翼迂回时的通讯覆盖。”
她的汇报条理清晰,逻辑严谨。偶尔抬眼看向孟时序时,目光坦然,不带丝毫私人情绪。
孟时序坐在主位,手指无意识地在沙盘边缘轻敲,目光却落在她因专注而微微绷紧的侧脸上。
孟时序沉吟片刻,语气沉稳冷静:
“方案可以。但苏排长,7号区域地形复杂,中继点的风险评估和应急预案需要补充一份详细报告。”
“是,营长。”
苏婉宁利落回应,微微点头。
会议结束后,众人陆续收拾离开。苏婉宁正低头整理笔记,一道身影停在她面前。
孟时序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她刚才用的指挥棒。
“苏排长刚才……”
他靠近两步,声音压低,带着只有她能听见的磁性:
“很专业。”
苏婉宁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一边合上笔记本一边平静回答:
“营长过奖,分内之事。”
孟时序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将指挥棒递还给她:
“检查也要保持这个水准。”
他语气如常,转身时唇角却微微扬起。
苏婉宁接过那根还带着他体温的指挥棒,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磨了磨牙。
营部,孟时序的临时办公室。
沈墨门也没敲,直接推门走了进来,反手把门带上。他手里提着个军用挎包,往孟时序的办公桌上一放,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是两瓶白酒。
“怎么,沈连长,想违反禁酒令?”
孟时序正坐在桌前看文件,头也没抬,语气平淡。
“少跟我来这套,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沈墨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自顾自地打开挎包,拿出酒瓶和两个军用口缸。
“陪你出生入死,压压惊不行?再说了,这儿就咱俩,别摆你营长的臭架子。”
孟时序这才放下文件,看着沈墨熟练地倒酒,没阻止,嘴角似乎弯了一下。
两人沉默地碰了下口缸,各自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带来一股暖意。
沈墨放下口缸,用手背抹了把嘴,目光如炬地看向孟时序,不再绕弯子:
“老孟,现在没外人,你跟老子交个底。你跟苏排长……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