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闲拨弄着火堆,眼神在跳动的火光中明暗不定:“必须去。不搞清楚污染的源头和方式,后果不堪设想。而且……我总觉得,那土地公虽然疯狂,但他的意念里,除了暴戾,还有强烈的痛苦。他或许……并非自愿。”
就在这时,祠堂外传来一阵细微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压低的对话声。
张闲和黄十七立刻警觉起来,屏息凝神。
透过祠堂破败的窗棂,他们看到几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朝着土地庙的方向摸去。借着微弱的星光,能看清是几个穿着粗布衣服的村民,手里似乎还提着什么东西。
“这么晚了,他们去土地庙干什么?”黄十七悄声道,“白天那老汉不是说,没人敢靠近了吗?”
“跟上去看看。”张闲当机立断,掐灭篝火,带着黄十七,如同两道幽灵,悄无声息地跟在了那几个村民后面。
村民们显然非常恐惧,走路时不断回头张望,身体瑟瑟发抖。他们来到了土地庙外,却不敢进去,只是在庙门外那片空地上停了下来。
为首的一个老者,颤颤巍巍地将手里提着一个篮子放在地上。篮子里并非三牲贡品,而是……几碗浑浊的、带着泥沙的水,以及一些干瘪的、几乎无法下咽的野菜团子。
老者率先跪了下来,其他几人也跟着跪下,对着阴森的土地庙不住磕头,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
“土地爷爷……开恩啊……降点雨吧……”
“家里……家里实在没像样的贡品了……就这点水……还是俺们几家凑的……”
“求求您……别再让俺家娃做噩梦了……他……他快不行了……”
“饶了我们吧……土地爷爷……我们再也不敢怠慢了……”
他们的祈求,不再是虔诚的信仰,而是充满了绝望下的哀告,甚至带着一丝被逼到绝境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