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枢殿里的金光还没散干净,墨尘(蚀魂者本名)已经从汉白玉高台上站了起来。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件褪成浅灰的袍摆——曾经爬满邪纹的布料,如今只剩领口一抹淡金的残印,倒像件被岁月洗旧的普通道袍,针脚上还沾着三百年前灵脉泉边的泥渍,在光线下泛着陈旧的灰白光晕。他胸口的地脉晶石泛着温润的莹光,随着呼吸轻轻搏动,再没了半分裹挟残邪的戾气,反倒比初见时多了几分修士该有的沉敛。
“灵脉泉藏在地脉断层的夹层里,是整个邪晶窟的灵气本源。”墨尘的声音没了先前的嘶哑,却带着几分局促的沙哑,指尖抠着袍角松动的线头,“净化阵心得嵌进泉眼的凹槽,得用守护者的魂力引着灵气把它包住,不然泉眼会因为灵气对冲直接炸了。”他顿了顿,耳尖泛起薄红,目光落在脚边碎裂的邪纹石砖上,“守了三百年脉,最后反倒差点亲手毁了它……当年布下的七十二道灭脉阵,现在倒成了个笑话。”
“早认清现实也省得你穿这破袍啊。”林泛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灵力蹭得墨尘领口积的灰尘“簌簌”往下掉,“之前跟个没断奶的反派似的,又是爆邪核又是喊‘地脉崩塌’,活像戏台子上的跳梁小丑——你那邪核里的残魂搅得跟一锅粥似的,泛着绿光都快馊了,自己没闻着?”他指尖挑起墨尘袍摆上的补丁,“再说这袍子,补丁绣得比灵狐挠的还歪,怕不是把地脉纹绣成邪纹了?难怪你守不住阵心。”
【叮!墨尘尴尬得脚趾都抠出三室一厅了!尴尬值转化为召唤值+20(耳朵红得滴血,慌忙扯领口挡灰),当前召唤值:50→70点!】
墨尘老脸一红,赶紧把领口往上提了提,差点把自己闷住:“被邪力缠身后,连换衣服的心思都没了……等修好了地脉,我定用灵脉水好好洗涮。”说着带头往殿外走,刚拐过石廊,脚下就踩中了一块泛紫的邪纹石砖——石砖亮了半截,“噗”地吐出缕细线般的邪雾,没等飘到众人面前就散了,活像只泄了气的破皮球,只在地面留下一道淡紫的污渍。
“你这陷阱是没充够邪力吧?”林泛故意在石砖上跺了两脚,石砖的紫光闪了闪彻底熄灭,裂缝里渗出点黑泥,“之前还想靠这玩意儿拦路?现在连灵狐都不怕——毛球,上去给它长长记性!”
灵狐立刻从苏清月怀里“嗖”地窜出来,雪白的小爪子在石砖上轻轻一点,石缝里“刺啦”冒出两星火星,跟放了个迷你烟花似的。小家伙得意地甩了甩尾巴,把溅起的石粉全扫到了墨尘的鞋边,尾巴尖的灵光还故意蹭了蹭他的袍角。【叮!残留邪纹被气得“无能狂怒”!暴怒值转化为召唤值+25(邪纹彻底熄灭,石砖裂出细纹),当前召唤值:70→95点!】
再往前走,沿途的“陷阱”更显荒唐:暗格里藏着的邪虫被反装的透气网闷得半死,一打开就往外掉昏虫,虫壳上还沾着墨尘画歪的阵纹墨迹;石壁上的符文阵错漏百出,林泛凑过去看了半天,发现竟是把地脉纹画成了邪纹的模样,灵气一冲就往自己人方向弹——石缝里还卡着半截邪兵的面罩,上面沾着被自家邪雾呛出来的红疹痕迹。
“你这阵纹画得比隔壁小孩涂鸦还离谱。”林泛指尖灵力扫过,阵纹瞬间褪成灰印,露出底下原本规整的地脉纹轮廓,“你闭着眼画都比这强吧?真有修士闯进来,先得被你这‘反向陷阱’逗笑,再顺手拆了你的阵心。亏你还守脉三百年,这手艺不如去学扎纸人,至少不会把自己坑了。”
墨尘头垂得更低,耳尖红得都快滴血,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袍摆:“当时满脑子都是融邪核,没心思细画……那些邪兵后来还抱怨,说陷阱比敌人还难防。”【叮!墨尘愧疚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愧疚值转化为召唤值+18(声音小如蚊蚋),当前召唤值:95→113点!】
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前方突然传来潺潺的水声,淡蓝色的灵气从石缝里渗出来,在空气中凝成细小的水珠,落地就化作透明的灵脉水,踩上去能听见“啵”的一声轻响。转过最后一道石壁,灵脉泉终于撞进了眼帘——泉眼足有井口那么大,淡蓝的泉水像液态的月光一样涌动,水面上浮着一层灵气的薄雾,风吹过就散开细碎的光粒;中央的凹槽正好能嵌下那颗净化阵心,周围的地脉纹路虽然有破损,却已经在缓慢修复,青金色的光纹顺着泉眼往外爬,像刚睡醒的藤蔓在石壁上蔓延,每爬过一寸,窟壁就渗出点乳白的灵髓。
“就是这儿了。”墨尘掏出净化阵心,晶石泛着淡金的光晕,表面留着细密的莲纹印记,那是观音菩萨甘露残留的气息,“我引魂力嵌阵心,苏姑娘用传承佩稳住灵气,玄岳兄和沈姑娘挡住残邪,灵狐……劳烦你用甘露的微光裹住阵心,别让灵气给冲歪了。”
“放心,我们稳得很!”林泛把星纹金笔别在腰间,笔杆的金箍微微发烫,“就是你别跟之前似的掉链子,引魂力引到走火入魔,把阵心又搞成‘发霉土豆’。灵狐的甘露可是限量版,用完了你赔得起?上次你给的邪虫卵碎片,除了攒召唤值啥用没有,别想拿那玩意儿抵账。”
【叮!墨尘紧张得手都抖了!紧张值转化为召唤值+22(手一抖,阵心差点坠地),当前召唤值:113→135点!】
墨尘深吸一口气,将阵心轻轻放进凹槽,指尖凝聚起淡绿色的地脉魂力——魂力顺着凹槽缓缓流入泉眼,像细流汇入深潭,阵心一点点往下嵌。可刚嵌到一半,泉眼突然剧烈翻涌起来,淡蓝的水花溅起半尺高,带着细碎的灵气刺,落在石壁上就烧出一个小坑;周围的地脉纹亮暗不定,青金色的光纹竟然开始往回退,像被什么东西在后面拖拽着。
“不好!泉眼被邪力啃出的缺口堵住了灵气通道!”墨尘额角冒汗,魂力输出骤然加劲,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当年我用邪力强灌阵心,把通道炸出了暗裂,现在灵气冲不过去!”
灵狐突然“嗖”地窜到泉眼边,头顶的甘露微光暴涨,淡金色的光雾像伞一样铺开,稳稳地裹住了阵心。奇妙的是,光雾一碰到泉眼的灵气,翻涌的泉水瞬间就平息了,退回去的地脉纹重新往前爬,甚至还顺着光雾长出了细小的金色纹路。小家伙还伸出爪子,轻轻拍了拍墨尘的手背,尾巴尖的灵光晃得像颗小星辰,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呼噜声。
“好家伙,毛球还是个隐藏的‘地脉调解员’!”林泛笑得直拍大腿,“之前还以为你只会扒头发找碎屑、踩陷阱放烟花,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么靠谱——比某些只会搞破坏的前反派强多了,人家至少没把守了三百年的家当霍霍成废墟,你倒好,差点把修真界的龙脉给戳出个窟窿。”
灵狐歪头叫了一声,尾巴甩到林泛的裤腿上,蹭了点灵脉水的湿气,像是在反驳“找碎屑”的指控,还故意用头顶了顶苏清月的手心要奖励。沈红莲忍俊不禁:“别逗灵狐了,墨尘快趁机嵌阵心!”
墨尘立刻加大魂力输出,淡绿的魂力裹着金色的阵心,像游蛇一样钻进了凹槽深处。随着“咔嗒”一声轻响,阵心彻底归位——刹那间,淡金色的光芒从泉眼爆发出来,顺着地脉纹蔓延开来,像金色的溪流淌过了干涸的河道。被邪力污染的黑晶逐一褪色,化作透明的灵脉晶石,折射出细碎的光;窟壁上冒出了细小的青草,沾着灵气的露珠,闻起来有淡淡的清甜味;空气里最后一丝邪意被驱散,吸入肺腑的全是纯净的灵气,连经脉都跟着舒展开来,发出细微的嗡鸣。
“成了……”墨尘瘫坐在石头上,看着蔓延的金光,眼眶微微发红,指尖轻轻抚过地面新生的草叶,“三百年了,终于护住它了……当年师父把守脉印传给我的时候,说这泉眼是修真界的‘心跳’,我差点亲手让它停了。”
林泛递过去一瓶刚接的灵脉水,瓶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别在这儿伤春悲秋了,先润润嗓子。你之前那嗓子跟砂纸磨木头似的,现在恢复了,该练练正常说话,别以后跟人交流还跟‘反派念台词’一样,一开口就想让人怼你。”他顿了顿,又补了句,“对了,你这灰布袍的针脚,比我家灵狐挠的还歪,回头让清月给你缝个新补丁,绣个‘改邪归正’,比你之前的邪纹好看多了。”
【叮!墨尘感动得稀里哗啦!感激值转化为召唤值+30(接水时手都在抖,指尖蹭到瓶壁的水珠),当前召唤值:135→165点!】
就在这时,石廊深处突然传来“咯吱”的裂石声,几道扭曲的黑雾从石缝里钻出来,凝聚成半人高的邪影——它们没有五官,只有模糊的人形轮廓,骨爪上还沾着没散的邪力,落地时在灵脉水浸润的地面留下黑色的印记,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是没被净化的残邪!”玄岳瞬间拔剑,金纹剑出鞘的刹那,龙纹虚影在剑身上暴涨到一丈多长,龙吟声震得周围的晶石嗡嗡作响,“这些邪祟靠地脉的残邪苟活,见阵心归位就想拼命毁掉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