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为时机已到,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竹意轩,却被守在院外的、已然得到刘嬷嬷授意的护卫毫不客气地拦了回去。
“放肆!你们敢拦我?我是洛府二老爷!我要去见老太太!”洛德气得脸色铁青,在院子里跳脚大骂。
闻讯赶来的刘嬷嬷,带着几个粗壮的婆子,面色冷峻地站在院门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二老太爷,二老太太,老夫人因为九爷的噩耗,悲痛过度,已经病倒,需要静养,受不得任何打扰。老夫人有令,府中遭此大难,上下皆需哀肃安静,若此时有人再无故喧哗、添乱生事,便视为对九爷不敬,对洛家不忠!老夫人说了,若二房觉得洛府待不下去,那就请——自便!”
这最后一句“自便”,意思再明白不过——要么老实待着,要么就滚蛋!
二老太爷洛德一听,非但没有继续闹下去,反而眼中闪过一丝窃喜和迫不及待!
他正愁找不到理由脱离洛府这个即将被清算的是非之地呢!
他立刻换上一副悲戚又识大体的面孔,对着主院方向拱了拱手,高声道:“既然婶母需要静养,侄儿不敢打扰。府中遭此大难,侄儿夫妇留在此处也确实不便,更恐触景生情,加重婶母病情……我们……我们这就搬出去,不敢再给府上添乱!”
说罢,他立刻转身回屋,催促着二老太太赶紧收拾细软,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出洛府,去投向他们认为的“光明未来”。
洛府二房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收拾好了细软,那架势不像是暂避,倒像是终于挣脱了牢笼。
洛德甚至等不及调用洛府的马车,直接让身边仅剩的两个小厮跑去外面雇了几辆简陋的青篷车,便在刘嬷嬷等人冷眼注视下,带着二老太太和几个贴身仆役,匆匆离开了这座他们曾费尽心思想要长久占据的府邸。
坐在颠簸的马车上,二老太太撩开车帘,回望那渐行渐远的洛府门楣,脸上非但没有离愁,反而有种扭曲的快意:“总算离开那个鬼地方了!等三皇子成了事,我看他们大房还如何嚣张!到时候,这洛府,还不是要求着我们回来!”
洛德虽然也心怀憧憬,但毕竟比妻子多几分城府,低声告诫道:“噤声!眼下还未成定局,谨慎为上。我们先去三皇子安排的地方落脚,静观其变。”
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马车驶离后不久,洛府侧门悄然打开,几名身手矫健的“家丁”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将他们的落脚点牢牢监控起来。
与此同时,皇宫内外,已是暗潮汹涌,剑拔弩张。
得到“洛九曦战死”消息的三皇子党羽,如同被打了一剂强心针,动作更加猖獗。
早朝时分,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龙椅空悬,洛元春作为监国,端坐于御阶之下的首位,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
果然,朝会刚开始不久,便有御史出列,手持笏板,声音悲愤激昂:“监国大人!臣等听闻北疆噩耗,陛下蒙尘,小洛大人殉国,此乃国朝前所未有之巨变!国不可一日无君,储君之位空悬,乃动摇国本之祸根!为稳定朝局,安抚民心,臣恳请监国大人,即刻召集宗室与重臣,商议立储大事,以定乾坤!”
此言一出,如同在滚油中滴入冷水,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