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越靠近冰裂谷，那股压抑感在神识的感知下就愈发清晰——它并非来自某个点，而是弥漫在这片空间之中，扭曲、滞涩着一切能量的正常流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林昊悬浮在半空，纹丝不动，如同老僧入定。
龙擎天则安静地守在一旁，不敢有丝毫打扰，只是眼神中的期待与担忧交织在一起。
一刻钟，两刻钟……
除了那无所不在的压抑感，林昊依旧一无所获。
那所谓的壁垒，隐藏得极深。
“难道是我的神识强度还不够？”
林昊不禁有些自我怀疑。毕竟他只是筑基初期，相当于初入神境，而布置这壁垒的，可是上古时期的大能。
就在他心神微微摇曳，几乎要放弃之时，他脑海中忽然闪过鼎爷那恨铁不成钢的嘲讽。
“土鳖！神识是让你当棍子一样瞎抡的吗？感知，是微感知！是倾听空间的呼吸，你当是拿探照灯找贼呢？”
林昊老脸一红，赶紧收束起有些发散和焦躁的神识，不再追求覆盖范围，而是将所有的神识力量凝聚成无数根比发丝还要纤细千万倍的感知触须，小心翼翼地、极其轻柔地触碰着身前的每一寸空间。
这种方式对心神的消耗极大，如同让你去数清奔腾大河中每一朵浪花的形状。很快，他的额头便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
就在某一瞬间，当他一缕极致凝练的神识触须掠过左前方某处看似空无一物的虚空时，一种极其细微的、迥异于周围空间的“滞涩感”和“弹性”传递了回来。
紧接着，仿佛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那片虚空极其短暂地、微弱地波动了一下。
那波动转瞬即逝，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但它确实发生了。
就像一块无比坚韧的、完全透明的橡胶薄膜，被人用手指极其轻微地弹动了一下。
“找到了！”
林昊心中猛地一凛，豁然睁开双眼，精光爆射，直直地盯向那处虚空。
“先生，有发现？”
龙擎天立刻察觉到他气息的变化，急忙问道。
“嗯，捕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空间波动。”
林昊语气凝重，他再次闭上眼，将所有心神都锁定在那片区域。
有了明确的目标，接下来的探查就有了方向。
他耐心地、反复地用神识丝线去触碰、感知那片区域。
渐渐地，一个模糊的轮廓在他的神识感知中浮现出来。
那并非一道有形的“墙”，而更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笼罩了整片山谷的能量场域的某一处节点。
这个能量场域完美地融入了周围的空间，其波动频率极其隐晦，几乎与空间本身融为一体，难怪武者根本无法察觉。
只有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或许是能量流转时产生了微不足道的滞涩，才会产生那稍纵即逝的、比蝴蝶振翅还要轻微千万倍的空间涟漪。
“这感觉……好奇特。”
林昊全神贯注地感知着。
“这壁垒并非死物，它在‘呼吸’，虽然极其缓慢微弱。但这呼吸似乎有些……不畅？”
他仔细回味着刚才那丝波动。
那不像是壁垒本身正常的律动，反而更像是一个原本精密运转的齿轮，因为某个齿牙出现了细微的崩缺，在转动到那个位置时，会产生一刹那的卡顿和异常的震颤。
这感觉与地脉引灵诀有些相似。
“结界之基，在于与地脉相连，借天地之力以维形，以法则符文固其性……若基座受损，则能量流转不畅，轻则屏障削弱，波动外泄；重则结构崩解，门户洞开……”
“空间障壁，乃法则之显化，非蛮力可筑，需以‘空冥石’、‘地脉源石’等物为引，勾勒稳定空间之符文……”
一道道明悟如同闪电般划过林昊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