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清醒无比,甚至还带着点狡黠?
周清宜愣住了。
但林昊在桌下那只手,始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力量,轻轻按着她,传递着“稍安勿躁”的讯息。
桌上,林昊似乎想开口拒绝。
“别……”
他声音含糊,舌头像是打了结,似乎下一杯就会倒下,甚至来个现场直播!
赵天豪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如同盛开的毒罂粟。
他优雅地晃动着手中的红酒杯,欣赏着林昊的“表演”,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
废物就是废物!
灌醉他,让他出尽洋相,在周清宜面前彻底暴露其不堪的本质,这才是第一步!
他已经在盘算着,等这小子彻底趴下后,该用什么样的“意外”让他更加“难忘”今晚。
也许是不小心摔下楼梯?
或者被“热情”的朋友们“不小心”泼一身剩菜?
想到周清宜届时可能的表情,赵天豪就感到一阵扭曲的快意。
酒一直在开,林昊一杯接一杯,赵天豪带来的人四轮下来,已经趴下了一半,剩下的也都口齿不清。
可林昊依旧还是差那么一点,也可能就是一小口,可偏偏就是没有醉倒!
这让赵天豪郁闷无比。
就在这时,包厢厚重的实木门被轻轻敲响了三下。
“笃笃笃。”
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莫名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包厢内的喧嚣。
所有人都是一愣,哄笑声戛然而止。
赵天豪不悦地皱眉,谁这么没眼力见?
他正愁着呢!
“谁啊?”
胖子不耐烦地吼了一声,以为是服务生。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穿着考究藏蓝色西装、气质沉稳、约莫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探进头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谦和笑容。
他目光快速在包厢内扫视,当看到主位上志得意满的赵天豪时,脸上的笑容立刻加深了几分,带着明显的恭敬,大步走了进来。
“哎呀!赵少,果然是您!我说看着背影就像。刚才在前台就听说您大驾光临,王某特意过来敬杯酒,打扰打扰!”
来人姓王,江城一个规模不小的建材商,勉强够得上赵天豪交际圈的边缘人物。
赵天豪被打断兴致,有些不爽,但被人认出且恭敬对待,还是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他矜持地抬了抬下巴,脸上露出施舍般的笑容。
“哦?王总啊?这么巧?你也在这应酬?”
“是啊是啊,陪几个客户。”
王总脸上堆着笑,姿态放得很低,目光习惯性地在桌边扫过,准备先给赵天豪敬酒。
然而,当他的视线无意间掠过赵天豪斜对面那个趴在桌沿、似乎醉得不轻、只露出小半边侧脸和沾着酒渍t恤后领的年轻人时——
轰!
如同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
王总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如同被冻结的石膏面具。
那点职业化的谦卑和恭敬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混合着极致惊骇、难以置信和深入骨髓恐惧的表情。
他的瞳孔在瞬间收缩到了针尖大小,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
是他!
绝对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