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座的白发老者声音洪亮，嗤笑一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虎口老茧。
“江湖传言千年桃木芯能引动天地元气，放在练功房抵得上十年苦修。”
他瞥了眼疯狂跳动的竞价屏，苦笑着。
“可惜咱武馆砸锅卖铁也凑不出零头。”
“你瞧那琥珀色年轮，像不像《山海经》里烛龙衔着的火精？”
斜对角贵宾席的旗袍贵妇攥紧了翡翠项链，低声与邻座交流。
林昊六识何其强大，众人议论声清晰入耳，瞳孔微缩，下意识坐直身体。鼎爷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
“一群土鳖，就这破烂木头，放在修真界连柴火都不配！还什么布阵风水，就是个低级聚灵阵……”
“聚灵阵！竟然是布置此阵材料，汇聚灵气，那岂不是在此阵内修炼一日千里。后山隐匿阵法所需材料不也正是此物，哪怕散尽手中钱财，必须拿下！”
林昊强压下心头的波动，目光扫过陈子昂——后者正与老者激烈争论，显然在为刚才的冲动竞价后悔。
“起拍价八千万，每次加价不低于五百万。”
小婉的话音未落，竞价牌如林举起。
“八千五百万！”
26号再次率先出价，林昊很是怀疑这人是个托，不然为什么每次都是他先出价。
“九千万！”
左侧第一排VIp区传来一个秃头富商的声音，他穿着唐装，脖子上挂着一串沉香木佛珠。
“一亿！”
陈子昂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狠戾，老者在一旁急得直搓手，出门时老板交代过，不惜代价务必拍下。
竞价声逐渐白热化，当数字跳到三亿时，场上只剩下林昊和陈子昂两人。前者衣着简单，目光坚定；后者则像一头困兽，花衬衫皱巴巴的，雪茄被咬得变形。
“三亿五千万！”
陈子昂与王少耳语片刻，后者伸出左手晃了晃后，陈子昂转头满眼戾气看向林昊，几乎是吼出了这个数字，想再次通过激进式出价吓退林昊。
这个价格已经远超陈子昂预算，显然是王少答应支援五千万。不得不说，这家伙拍卖还是很有一套的，第一件法器就是这样被他收入囊中的。
“三亿六千万。”
林昊势在必得，完全无视陈子昂的警告，平静出价，这钱不过就是两块石头换来的，完全不心痛。陈子昂再次看向王少，对方摇了摇头，也许陈子昂已再无竞争实力，一脸颓废像被抽了脊梁骨般瘫进椅背，眼神呆滞，没有再出价。
“三亿六千万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成交！”
小婉的声音再次带着颤音，喊出“成交”二字后重重落下黄铜槌。至此，林昊成功竞得人生第一件拍卖品，他现在还不知道的是，很多事情往往就如男女之事一样，有了第一次，后面将大概率再有无数次。
拍卖进程过半，中场休息时，林昊起身走向洗手间，在走廊里遇见了吴岐山。
这位中医协会副会长穿着一身藏青色中山装，正站在落地窗前抽烟，看见林昊背影时微微一愣，随即快步上前，脸色又换成了疑惑，十分恭敬开口搭话。
“这位先生，在下吴岐山，乃是一名医生，不知能否讨教一二？”
林昊压了压金丝眼镜，刻意用沙哑的嗓音。
“吴老客气了，在下不过是个生意人，对医道一窍不通。”
“先生方才竞拍法器时的气度，让老朽联想到我的师兄，他叫林昊。”
吴岐山赶忙解释，目光落在林昊身上，作为医道圣手，对人体结构研究很深，这人背影和师兄几乎一致，眼神也如出一辙，可面相却有较大差异。
他自称商人，但丝毫不见商人“精明圆滑”的气质，这样的人，要不就是商界真正巨擘，要不根本就不是商人，如果是前者，能有如此手笔之人不可能寂寂无名。
“吴老认错人了，在下从未听说过什么林昊。”
林昊微微颔首，面上却不动声，转身走进洗手间，心中却是一惊。
“这胡子装能改变面相，却改不了这该死的气质啊！要是能像电视剧中来个缩骨功什么的，估计就没人能认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