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阿木娘愣了,“肾不是管撒尿的吗?怎么会跟吓着有关?”
轩辕指着帐外的溪流:“你看那溪水,源头在山巅,靠着堤坝拦着,才能顺着河道流,滋润田地。若是堤坝塌了,水是不是就乱流了?”阿木娘点点头。轩辕又说:“人身上的‘肾’,就像那堤坝,管着一身的‘封藏’——藏着精气,藏着津液,就像堤坝藏着水。受了大惊吓,‘恐’这东西就像洪水,会冲垮堤坝,肾藏不住东西了,精气往下掉,津液也收不住,所以才会腿软、小便失禁。”
他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五行图:“肾属水,水本应润下,可被惊吓一冲,就成了脱缰的野马,只顾着往下泄。就像这孩子,吓得肾气往下掉,所以站不住;肾管着小便,藏不住了,就会失禁。”
阿木娘听得眼圈发红:“那……那可咋整啊?这堤坝还能补好吗?”
“能。”轩辕的目光落在阿木身上,“不过得慢慢来。”他先让阿木娘去采些山药和芡实,“这两样是补‘肾’的,就像给堤坝加土,得天天添,才能慢慢筑牢。”又教她把药熬成糊糊,加些蜂蜜,让阿木每天吃两次。
第二天一早,轩辕把阿木叫到空地上。晨光透过树梢洒下来,照得孩子脸上的绒毛金灿灿的。“我们来做个游戏。”轩辕说着,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微弯曲,双手放在腰侧,“像我这样站着,想象脚下有根绳子,把你的脚往地里拉,拉得越紧越好。”
阿木学着他的样子站好,可腿还是抖个不停,站了没一会儿就想坐下。“别怕,”轩辕蹲在他面前,与他平视,“你看那棵松树,风再大,它的根在土里扎得稳,就倒不了。你现在就是棵小松树,要把根往地里扎。”他握着阿木的手,帮他调整姿势,“吸气的时候,想象气从脚底往上爬,爬到肚子里;呼气的时候,气又从肚子回到脚底,带着土的力气。”
阿木跟着他的口令吸气、呼气,一开始总出错,气吸到一半就憋住了。轩辕不急,一遍遍地教,像春雨润田似的耐心。练了半个时辰,阿木额头上冒出细汗,腿抖得没那么厉害了。“你看,”轩辕笑着说,“小松树的根开始往土里扎了。”
接下来的日子,轩辕每天都带着阿木练“扎马步”。从一开始只能站片刻,到后来能坚持一炷香;从腿抖得像筛糠,到后来稳稳当当,像棵真正的小松树。阿木娘发现,孩子夜里哭闹的次数少了,尿臊味也渐渐没了,眼神里的惊恐像退潮的水,一点点消失,偶尔还会对着飞过的小鸟笑一笑。
这天傍晚,阿木练完马步,突然跑到轩辕面前,举着手里的木棍说:“轩辕大人,我今天敢去溪边了!我看见水里的影子,没害怕!”他的声音还有点抖,但眼里有了光,像星星落在了水里。
轩辕摸了摸他的头:“你看,堤坝慢慢补好了,水就不会乱流了。你的‘肾’有劲儿了,就能藏住东西,也能站稳了。”他又教阿木一套“攥拳功”:双手握拳,使劲攥,攥到指节发白,再慢慢松开,“这叫‘握固’,能帮着‘肾’封藏精气,就像给堤坝再加道闸。”
一个月后,阿木已经能跟着其他孩子去采蘑菇了,只是走得不远,总在猎手能看见的地方。有天他采了满满一筐鸡油菌,跑回来献宝似的递给轩辕:“这个给你,补‘肾’的。”孩子的脸上有了红晕,眼神清亮,像雨后的天空。
篝火旁,猎手们看着跑来跑去的阿木,忍不住对轩辕叹道:“以前只知道受惊吓是中邪,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理。这‘恐伤肾’,真是一点不假啊。”
轩辕望着跳动的火苗,心里却在想:何止是“恐伤肾”。这些日子,他把阿木的病例和之前的“怒伤肝”“喜伤心”放在一起,像串珠子似的串起来,隐约摸到了一条脉络——人的情绪,竟能如此精准地影响五脏,就像四季更替影响草木生长一样。这背后,一定藏着更深的规律,等着他去发现。
想知道轩辕会如何系统整理这些发现?且看下集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