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掉近三成的冗员(其中不少是军官们吃空饷的名额和关系户),剩下的士兵虽然看起来依旧有些孱弱,但至少眼神里多了点活气。
萧战继续下令:“以我沙棘堡一千五百将士为骨干,充任新军的营长、哨长、队长!所有卫所兵,打散了重新编组!就按咱们沙棘堡的操典,给老子往死里练!”
周仓,李铁头等沙棘堡将领轰然应诺,立刻行动起来。
于是,校场上出现了滑稽又严肃的一幕:
沙棘堡老兵(叉腰):“你!说你呢!站直了!腰板挺起来!没吃饭吗?”
卫所兵(畏畏缩缩):“报……报告长官,早上确实没吃……”
沙棘堡老兵(一愣,随即更怒):“……那也给老子站直了!精神!要有气势!想象你面前是倭寇!对!瞪他!用眼神杀死他!”
另一个角落,沙棘堡士兵在教队列:“左右左!左右左!哎哟我的妈,你俩顺拐了!分开!分开走!”
处理完士兵,萧战的目光落在了那群如同待宰羔羊的军官身上。
“至于你们……”萧战拉长了声调,看着他们瞬间煞白的脸,“本国公也不是不近人情,给你们两条路。”
“第一,还想留在军中,博个封妻荫子的,可以。但得给老子放下架子,滚去新成立的‘军官教导队’回炉重造!学习新战法、新条例!毕业考核合格的,老子根据成绩重新安排职位!不合格的,或者在里面还敢摆谱搞事的,直接卷铺盖滚蛋!”
“第二,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跟不上趟,或者就想躺着数钱的,也行。写个申请,自请离职。本国公给你们写个‘因病告老’或者‘主动让贤’的评语,该给的体面给你,拿着遣散费回家抱孩子去吧。但是!”萧战语气骤冷,“谁要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拿了钱还敢暗中使绊子……陈胖子他们家还缺几个端茶倒水的。”
军官们面面相觑,内心天人交战。最终,一部分年轻还有些血性的,咬咬牙选择了第一条路,希望能抓住机会。而更多早已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子和意志的,则灰溜溜地选择了第二条路,只想尽快远离萧战这个活阎王。
整编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校场上虽然鸡飞狗跳,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生机。
李承弘看着台下,忍不住低声对萧战说:“老师,如此激烈的手段,几乎将东南旧有将门体系连根拔起,是否……太过酷烈?万一引起反弹,甚至兵变……”
萧战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搂住李承弘的肩膀:“小子,知道什么叫‘乱世用重典,沉疴下猛药’吗?你看看这帮老爷兵,再看看那些脑满肠肥的军官,这东南防务都烂成啥样了?修修补补三年不见效,不如推倒了重建,三个月就能见雏形!”
他指着台下那些在沙棘堡老兵呵斥下,勉强站出个队形的卫所兵,说道:“至于反弹?兵变?哈哈,你太高看他们了。一群没了牙的老虎,哦不,是肥猪,有什么好怕的?老子手里有最精锐的兵,马上还有最先进的武器,他们拿什么反?拿头反吗?记住,改革不是请客吃饭,是抢饭碗!谁不让我抢,我就砸了谁的锅!”
李承弘看着萧战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混不吝表情,再看看台下确实开始焕发新气象的军队,心中的疑虑渐渐被一种奇特的信心取代。或许,这种看似胡来的霸道,才是解决东南危局的唯一捷径。
军队的骨架算是勉强搭起来了,但光有骨头没有肉和牙,照样啃不动倭寇这块硬骨头。萧战看着初步整编完成的队伍,摸了摸下巴:“接下来,就得想办法把脑子里那些黑科技,变成实实在在能杀敌的利器了。嗯,首先得找个背锅……啊不是,是找个能干实事的工匠头子。”他的目光,投向了台州府城内那些官营匠作工坊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