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意外危机(1 / 2)

相对平静(主要是崽子们都被“社会实践”折腾得没力气闹腾了)的日子,被一声撕心裂肺、充满绝望的呼喊猛地撕碎!

夜已深,沙棘堡守备府那扇不算厚实的大门,被人用身体撞得“哐哐”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值夜的亲兵刚打开一条门缝,一个血人就如同破麻袋般滚了进来,重重摔在院子里。他身上简陋的皮甲歪斜着,布满刀痕和血迹,脸上混杂着血污、泥土和极度的惊恐,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样貌。

“将……将军!不好了!运粮队……运粮队在黑风坳……遭了马贼埋伏!全军……全军覆没了啊!粮食……粮食都被抢了!弟兄们……弟兄们死得好惨啊——!”那士兵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和刻骨的恐惧,喊出的话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都督府温暖的灯火,将所有人的心都冻僵了!

那可是沙棘堡未来近半个月的口粮!是几千军民活下去的希望!是萧战费尽口舌,好不容易从周边城镇调剂来的救命粮!

“什么?!”如同一点火星掉进了油锅,二狗第一个炸了!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幼狼,眼睛瞬间布满血丝,变得猩红,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想也不想就朝着墙上挂着的、比他矮不了多少的佩刀扑去,“他娘的马贼!敢动老子的粮!四叔!给我一队人马!我现在就去黑风坳!不把这帮杂碎的脑袋砍下来当尿壶,老子就不姓萧!”热血疯狂上涌,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脑子里只剩下报仇雪恨、夺回粮食这一个念头,拎着沉重的佩刀就要往外冲。那架势,恨不得立刻生撕了那些马贼。

“给老子站住!”萧战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房梁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他的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没见怎么移动,就已经后发先至,瞬间到了二狗身后,一只粗糙有力、青筋毕露的大手,如同铁钳般精准地揪住了二狗的后颈皮,像拎一只不听话的小鸡崽一样,毫不费力地把他整个人拎了回来,然后狠狠地摁在了旁边的硬木椅子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毛都没长齐,骨头还没几两重,逞你娘的什么英雄?!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去了是给马贼送人头,还是给他们晚上加餐改善伙食?!啊?!给老子老老实实待着!再动一下,腿给你打断!”

二狗被他摁在椅子上,萧战的手仿佛有千钧之力,让他动弹不得,只能徒劳地挣扎,双脚胡乱地蹬着地面,急得双眼喷火,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愤怒低吼,却连萧战一根手指都撼动不了。巨大的屈辱感和无力感,几乎将他淹没。

萧战不再理会这个陷入狂暴状态的小兽,他缓缓转过身,脸上之前那点因为杏儿而浮现的温和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万年寒冰般的阴沉,眼神里闪烁着的,是久违的、足以让草原狼群都为之胆寒的骇人凶光。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煞气,让整个大厅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好几度。他冰冷的目光扫过,落在了同样脸色凝重、拳头紧握的赵疤脸身上。

“赵疤脸!”萧战的声音不高,却如同两块生铁在摩擦,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杀意。

“末将在!”赵疤脸猛地一个激灵,挺直腰板,如同出鞘的战刀。

“点齐三十名最好的骑兵!要见过血、杀过人的老伙计!带上最强的弓,配双马!把最好的甲都给老子穿上!”萧战的命令简洁、迅速,如同连珠弩箭,“立刻跟老子出发!他娘的,敢在老子头上动土,断了老子的粮,老子要让他们知道,阎王爷的生死簿上,他们的名字到头了!”

没有慷慨激昂的战前动员,没有多余的废话。整个沙棘堡如同一个被猛然抽紧的发条,迅速而高效地运转起来。片刻之后,三十余名如同从地狱归来的修罗般的骑兵,已经在萧战和赵疤脸的带领下,集结完毕。人马皆覆轻甲,刀弓齐备,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冰冷的杀意。随着萧战一声低沉的“出发!”,这支沉默的杀戮机器,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带着一股决绝的复仇火焰,冲出沙棘堡破烂的城门,朝着黑风坳的方向狂飙而去,只留下滚滚烟尘,以及被沉重压抑气氛笼罩的、死寂一片的都督府。

这一夜,对留在府里的苏婉清和孩子们来说,格外的漫长和难熬。苏婉清坐立不安,手里的针线活做了又拆,拆了又做,心乱如麻,时不时走到门口,望向漆黑一片的远方,侧耳倾听,却只能听到呼啸而过的风声,那风声里,仿佛夹杂着远方的金戈交鸣和濒死哀嚎。孩子们也都睡不着,自发地聚在大堂里,或坐或站,一个个小脸紧绷,失去了往日的活泼。大丫无意识地拨弄着算盘,三娃紧紧抱着他的小药箱,五宝则烦躁地在地上画着圈圈。二狗像一头被囚禁的困兽,在大堂里来回踱步,拳头攥得死死的,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每一次远处传来任何一点异常的声响,都会让他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