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如墙!”另一名军官接着喊。
“杀!”战刀挥舞,带着守军们的怒吼,砍向那些侥幸躲过长枪攒刺、试图近身的敌人。刀锋砍在铁甲上迸溅出火星,砍在血肉上则带起一蓬蓬血雨。
这狭小不足十米宽的缺口,瞬间变成了整个铁壁城战场最残酷、最血腥、效率最高的绞肉机。双方最精锐的士兵挤在这逼仄的区域,用最原始、最野蛮、最直接的方式进行着搏杀。没有闪转腾挪的空间,没有复杂的招式,只有最纯粹的力量碰撞、兵器劈砍、枪尖捅刺!每一秒都有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倒下,尸体迅速堆积起来,层层叠叠,几乎要将这致命的缺口重新用血肉之躯堵上。温热的鲜血汇聚成粘稠的溪流,沿着破碎的砖石缝隙向外汩汩流淌,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令人窒息、足以让新兵蛋子直接晕过去的血腥气。
萧战如同定海神针般站在阵线最中央、压力最大的位置,他的“斩狼”刀已经有点钝了,挥舞的刀刃上有几个细小的缺口。身上也添了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鲜血浸透了内衬的衣衫,但他依旧在不停地怒吼,在奋力地拼杀,用他那一往无前的身影和充满痞气的怒吼激励着每一个士兵:
“顶住!都给老子顶住!想想你们身后那点家当!想想你们藏在鞋底那几个铜板!想想你们还没过门的婆娘!让这群狼崽子冲过去,你们藏的那点家当都得被抢走,婆娘也得改嫁跟别人睡!”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杀三个,老子回头请你去青州最好的馆子搓一顿,酒管够,肉管饱!老子今天就把话放这儿,跟你们同生共死!谁他娘的后退一步,不用狼崽子动手,老子先剁了他喂狗!”
【转场·城楼视角与后援初现】
城楼上方,几个负责了望和指挥弓箭手的军官,看着下方缺口处那如同地狱般的景象,以及萧战那如同战神般(或者说疯狗般)左冲右突的身影,不由得咂舌。
“我的亲娘咧……萧将军这……也太生猛了吧?这他娘的是人还是人形凶兽?”一个年轻校尉咽了口唾沫,感觉腿有点软,手里的弓都差点没拿稳。
旁边一个年纪大点、脸上带着风霜痕迹的都尉叹了口气,语气复杂,眼中却带着钦佩:“猛是猛,就是太不要命了……跟头护崽的疯狼似的。不过,老张头,你说得对,要不是他这么不要命,这口子现在估计已经破了……告诉兄弟们,箭镞不用省着用,尽量瞄准了射,专挑那些拿着旗子的、嗷嗷叫的军官射,给
就在缺口处血战正酣时,城内靠近城墙的几条街道已经被临时征用为民夫和医护区域。一些胆大的民夫在老兵的组织下,冒着零星射入城的流矢,扛着装有粗粮饼子和饮水的木桶,猫着腰送到离缺口不远的地方。
“兄弟们!顶住!吃的喝的来了!吃饱了才有力气杀狼崽子!”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民夫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带着颤抖,却努力想传递一些力量。
几名穿着沾满血污、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布袍的“郎中”(大多是城里的大夫和懂点包扎的学徒),带着几个满脸惶恐却强装镇定的妇人,抬着简陋的担架,穿梭在相对安全的区域,看到有受伤被同伴拖下来的士兵,就赶紧冲上去进行简单的包扎止血。
“按住他!愣着干什么?把他的嘴掰开,把这麻沸散灌下去!对,就这样!”一个脸上沾着血点、约莫四十岁的郎中,对着一个吓得手直抖的年轻学徒吼道,手下不停,用烧红的烙铁烫在一个士兵深可见骨的伤口上,“嗤”的一声轻响和一股焦糊味传来,那原本昏迷的士兵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无意识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