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看向远处那些绝望的民众，“我们有必须守护的理由。”
虚无兽王的咆哮震动了整个天空。
那不是声音，而是某种直接作用于意识的冲击波。
张之维感到一阵眩晕——这个现实的能量运作方式和元现实之海完全不同。
“大家小心！”他大声提醒，“这里的规则不一样，不要贸然使用全力！”
萧炎试图召唤异火，但火焰的颜色变得黯淡：“我的力量被压制了至少三成！”
叶寒的异瞳也在闪烁不定：“这个现实的信息密度太高，我的瞳力负荷很大……”
白素贞的生命能量勉强维持：“还好治愈能力受影响较小，但也没有之前那么顺畅。”
那个本地守护者急忙说道：“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们！”
“外来者在我们的现实会被‘世界排斥’影响，力量会大幅削弱！”
“只有逐渐适应这里的规则，才能恢复正常！”
张之维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个世界的能量流动。
和元现实之海的温和流动不同，这里的能量更加狂暴、更加具象化。
“这个现实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紫空界。”守护者回答，“因为我们的天空是紫色的。”
“我叫紫辰，是紫空守护者联盟的队长。”
“虽然叫联盟，其实只剩下我们几个人了……其他人都在对抗虚无兽王时牺牲了。”
他的眼中闪过悲伤，但很快恢复坚定：“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虚无兽王提前苏醒，如果不能阻止它，整个紫空界都会被吞噬！”
“你们虽然力量被压制，但你们是来自成熟现实的存在，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智慧！”
张之维看向远处的虚无兽王。
那是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身影，形态不断变化。
有时像龙，有时像虎，有时像某种未知的怪物。
它的身体由纯粹的虚无能量构成，每移动一步，周围的现实就会崩解一片。
“你们对它了解多少？”张之维问道。
紫辰苦涩地说：“不多。根据古老的记载，虚无兽王是紫空界诞生之初的产物。”
“那时候，这个世界还很不稳定，充满了混乱和破坏。”
“虚无兽王就是那个时代的混乱具现化——它代表了对秩序的否定，对存在的破坏。”
“最初的守护者们拼尽全力，才将它封印在虚空深处。”
“但封印不是永久的，每过一千个周期，它就会尝试挣脱。”
“每一次，都需要守护者们牺牲生命来加固封印。”
“而这一次……它提前苏醒了，封印还没准备好，我们的力量也不够……”
曾经者仔细观察虚无兽王，若有所思：“这种虚无……和我曾经的虚无不一样。”
“元现实之海的虚无是‘哲学性的绝望’——来自意识对存在意义的否定。”
“但紫空界的虚无是‘具象化的破坏’——来自现实本身的不稳定。”
“它不是有意识地想要毁灭一切，而是本能地排斥秩序。”
“就像……一个巨大的免疫系统，将秩序视为病毒。”
卡司莫多的话在脑海中回响——他曾说过，不同的现实可能有不同的问题。
看来紫空界的问题，不是意识层面的，而是结构层面的。
韩飞羽握紧剑柄：“那我们该怎么做？”
“如果它只是本能，没有意识，我们之前那套对话治愈的方法可能不管用。”
柳诗音尝试用琴音安抚，但虚无兽王毫无反应：“它感受不到音律……”
“或者说，它没有情感可以被触动。”
张之维思考片刻，说道：“紫辰，你说封印是加固的，对吗？”
“那么封印的原理是什么？”
紫辰回答：“封印使用的是‘秩序之力’——我们紫空界特有的能量。”
“秩序之力可以暂时压制混乱，将虚无兽王困在固定的空间中。”
“但它需要大量的能量维持，而且会随时间衰减。”
“上一次加固是三百个周期前，按理说应该还能撑七百个周期。”
“但不知为何，封印突然大规模崩解……”
叶寒突然说道：“我看到了！封印的能量流向有异常！”
“有一股外来的力量在侵蚀封印，加速它的崩解！”
“那股力量……很像虚无，但又不完全是虚无！”
“更像是……有人在故意破坏封印？”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警觉起来。
“有人故意放出虚无兽王？”萧炎愤怒道，“这不是要毁灭整个世界吗？”
紫辰脸色大变：“该不会是……暗影会？”
“暗影会？”张之维问道。
紫辰解释：“那是一个极端组织，他们认为紫空界从诞生就是错误的。”
“他们主张回归最初的混沌状态，认为那才是真正的自由。”
“秩序、文明、规则——在他们眼中都是束缚。”
“但我以为那只是疯子的呓语，没想到他们真的敢……”
白素贞忧心地说：“如果是这样，我们不仅要面对虚无兽王，还要找出暗影会的人。”
“否则即使这次封印了虚无兽王，他们还会再次破坏。”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嘲笑声。
几个身穿黑衣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为首的是一个蒙面人。
“终于被发现了？也无所谓了。”蒙面人声音沙哑，“封印已经破坏得差不多了。”
“虚无兽王很快就会完全苏醒，到那时，这个虚伪的秩序世界就会崩塌！”
“紫辰，你们这些所谓的守护者，维护的不过是一个牢笼！”
“真正的自由，只有在混沌中才能找到！”
紫辰怒喝：“暗影！你疯了！虚无兽王不会带来自由，只会带来毁灭！”
“所有人都会死！包括你们自己！”
那个叫暗影的蒙面人笑道：“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总比活在这个压抑的秩序世界好。”
“你知道吗？紫空界的规则太多了，太限制了。”
“每个人从出生就被规定好要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我们只是想要自由地活着，为什么这么难？”
张之维听出了他话中的痛苦：“你们经历了什么？”
暗影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有人会问这个。
“你……你想知道？”他嘲讽地说，“好啊，我告诉你！”
“我原本是一个普通的工匠，喜欢创造新的东西。”
“但紫空界有严格的‘创造法则’——任何新事物都要经过守护者联盟的审批。”
“他们说，不受控制的创造会破坏世界的平衡。”
“我设计的新型能量装置被禁止了，理由是‘可能导致能量失衡’。”
“我设计的新建筑风格被禁止了，理由是‘不符合紫空界的美学规范’。”
“我的每一个创意，都被那些所谓的规则扼杀！”
“我只是想要创造，为什么要被管这么多？”
其他暗影会成员也纷纷诉说：
“我喜欢冒险，想要探索未知的区域，但被禁止了，说是‘违反安全规定’！”
“我想要学习禁忌的知识，想要突破现有的认知，但被禁止了，说是‘可能导致危险’！”
“我想要挑战传统，创造新的生活方式，但被禁止了，说是‘违背紫空界的传统’！”
“我们受够了这些规则！受够了这些限制！”
“如果自由必须用混沌来换取，那就让混沌降临吧！”
听完这些，张之维陷入沉思。
这个情况，比他想象的复杂。
紫空界的虚无不是单纯的毁灭冲动，而是源于现实本身的不稳定。
而这种不稳定，又因为过度的秩序控制而被激化。
守护者联盟为了维持稳定，制定了严格的规则。
但这些规则扼杀了创造力和自由，导致反抗者出现。
反抗者在压抑下走向极端，选择用毁灭来追求自由。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紫辰，”张之维转向本地守护者，“你们为什么要制定那么多限制性的规则？”
紫辰苦涩地说：“因为紫空界本来就不稳定。”
“我们的世界诞生于混乱之中，秩序是后来艰难建立的。”
“任何失控的能量、失控的创造、失控的行为，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导致局部崩溃。”
“我们不是不想给予自由，而是不敢。”
“每一次放松管制，都会有事故发生。”
“我们见过太多因为‘创新’导致的灾难，见过太多因为‘自由’引发的混乱。”
“所以我们才建立了这些规则，用秩序来维持稳定。”
“但我们也知道……这些规则太严格了，压抑了很多人。”
“我们一直在寻找平衡点，但还没找到……”
张之维明白了。
这是秩序与自由的冲突——
一个不稳定的世界，需要严格的秩序来维持。
但过度的秩序，又会扼杀生命力和创造力。
如何在稳定与自由之间找到平衡？
这是紫空界面临的根本问题。
而虚无兽王，只是这个问题的症状，而非病因。
“我明白了，”张之维说道，“紫空界的问题，不在于虚无兽王，而在于世界本身的结构。”
“这个世界太不稳定，所以需要过度控制。”
“过度控制导致压抑和反抗，反抗又加剧不稳定。”
“要真正解决问题，我们需要从根本上增强紫空界的稳定性。”
“让它不再需要那么严格的控制，也能保持平衡。”
曾经者点头：“这和我们在元现实之海做的类似——不是消除问题，而是改变结构。”
“但问题是，我们该如何增强紫空界的稳定性？”
“我们对这个世界的规则还不够了解。”
叶寒突然说道：“我看到了一些线索！”
“虚无兽王出现的位置，是紫空界能量流最混乱的地方。”
“而那些地方，恰好都是‘创造活动最频繁’的区域。”
“创造会产生新的能量模式，这些新模式与旧模式冲突，导致混乱。”
“如果能让新旧能量模式和谐共存，而不是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