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对努力和奋斗的最大嘲讽!”
卡司莫多分析道:“而且更狡猾的是,这个体系给了底层人一个虚假的希望。”
“在每个等级内部,确实有微小的晋升空间——从九级的最底层可以升到九级的中层、上层。”
“但永远无法跨越到八级。”
“这种设计让人们把精力消耗在内部竞争上,而不会质疑等级体系本身。”
他们降落在底层区域——第九等级的居住区。
这里的环境恶劣,建筑简陋,到处是忙碌而麻木的身影。
一个老者正在艰难地搬运重物,汗水浸透了他破旧的衣服。
白素贞走上前想要帮忙,但老者惊恐地后退:“大人!您千万不要!”
“如果让巡查员看到高等级的人帮助低等级的,我们都会受到惩罚!”
“这违反了'等级不可逾越法则'!”
白素贞愣住了:“帮助别人也要被惩罚?”
老者苦笑:“是的,大人。因为帮助会制造'不真实的进步'。”
“阶级之王说过,每个人都应该依靠自己所属等级的力量生存。”
“接受上层的帮助,是对自己命运的逃避,是对自然秩序的亵渎。”
柳诗音难以置信:“那如果有人遇到困难,只能自己扛着?”
老者点头:“是的。我们九级的人,只能依靠九级的资源和力量。”
“如果扛不住,那就是命该如此。”
“阶级之王说,这是自然选择,适者生存。”
韩飞羽忍不住说:“但这根本不是自然选择!”
“真正的自然选择,是给所有人平等的机会竞争!”
“而这里是人为地限制了底层人的上限,然后说'你看,他们就是不行'!”
老者茫然地看着他,似乎无法理解这个概念。
在他的认知中,等级制度就是自然的一部分,从未想过质疑。
就在这时,一队穿着华丽铠甲的巡查员走了过来。
他们身上散发着明亮的光芒——五级的标记。
为首的巡查员冷冷地看着张之维一行人:“外来者,我们已经知道你们的身份。”
“和谐使者,妄图改变既定秩序的理想主义者。”
“阶级之王允许你们在这里活动,但有一个条件——”
“你们必须从最底层开始,按照正常的方式晋升。”
“如果你们能从九级升到一级,就证明这个体系确实存在问题。”
“但如果你们失败了,就要承认,等级制度是合理的。”
张之维眯起眼睛:“这是陷阱。”
“你们的规则本身就限制了晋升,让我们按照你们的规则挑战,当然不可能成功。”
巡查员冷笑:“那就证明了,规则是合理的。”
“如果连你们这些外来的强者都无法打破等级限制,那就说明等级确实是天命。”
“还是说,你们要用武力强行破坏规则?”
“那样的话,你们就和你们宣扬的'和谐'理念自相矛盾了。”
这确实是一个两难的困境。
如果用武力强行改变,就违背了和谐的理念。
但如果按照对方的规则挑战,几乎不可能成功。
卡司莫多推了推眼镜,突然说道:“我们接受挑战,但要加一个条件。”
“我们会从底层开始晋升,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可以和这个体系的居民自由交流。”
“如果我们成功晋升,你们就要承认等级制度有问题。”
“如果我们失败,但能让足够多的底层人觉醒,让他们自己选择是否要改变——这也算我们成功。”
“因为真正的和谐,不是强制改变,而是给予选择的自由。”
巡查员思考片刻,最终点头:“可以。反正在我们的体系中,底层人是不会相信你们的。”
“他们早已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你们的话语只会被当作异端邪说。”
“三十个周期后,我们再看结果。”
张之维看着卡司莫多,明白了他的用意。
这不是真的要按照对方的规则晋升,而是要在这个过程中,接触和影响更多的人。
真正的目标,是改变人心。
第二天,和谐使者们被分配到了最底层的工作——搬运矿石。
这是九级中最辛苦、最危险的工作。
他们和数百名底层工人一起,在黑暗的矿洞中劳作。
萧炎看着周围那些麻木的工人,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同情。
他走到一个年轻人身边,试图交流:“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警惕地看着他:“您是外来者对吧?我叫阿土。”
“但请不要和我说话,巡查员不喜欢九级和外来者交流。”
萧炎压低声音:“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
阿土苦笑:“满意不满意有什么关系?这就是我的命运。”
“我生来就是九级,我的父亲是九级,我的祖父也是九级。”
“我的孩子也会是九级,这是血脉决定的。”
萧炎说道:“但如果有机会改变呢?”
阿土摇头:“没有机会的。阶级之王的法则是绝对的。”
“而且,我们九级的人,就算努力修炼,力量也永远突破不了上限。”
“这证明了,我们天生就是低等的。”
“接受这个现实,比妄想改变要现实得多。”
萧炎想要反驳,但叶寒拦住了他。
“不要急。”叶寒低声说,“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不是一两句话能改变的。”
“我们需要用行动来证明。”
另一边,白素贞注意到一个受伤的工人。
他的腿被落石砸伤,正在流血,但没有人去帮他。
白素贞立刻走过去,生命能量涌出,为他治疗。
伤口迅速愈合,那个工人震惊地看着自己的腿。
“这……这怎么可能……”
但很快,一个监工走了过来,厉声喝道:“谁允许你接受治疗的?”
“九级的人只能使用九级的医疗资源!”
“接受高等能量的治疗,会破坏你的等级平衡!”
白素贞愤怒地说:“他都受伤了,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痛苦?”
监工冷笑:“痛苦是他应该承受的。”
“如果连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了,那就证明他不配在九级生存。”
“这是自然淘汰。”
白素贞气得发抖,但张之维制止了她。
“我们不能在这里引发冲突。”张之维低声说,“这会给他们口实,说我们用武力强迫别人。”
“我们要用更聪明的方法。”
当天晚上,工人们回到宿舍休息。
柳诗音在角落里轻轻弹奏琴弦,温柔的旋律在空间中流淌。
那些疲惫的工人,听到这音乐,脸上的麻木渐渐融化。
“这首曲子……好美……”一个年轻女孩喃喃道。
柳诗音微笑:“你喜欢音乐吗?”
女孩点头:“喜欢,但九级不允许学习音乐。”
“阶级之王说,音乐是上层人的特权,我们只需要劳动就够了。”
柳诗音说道:“但音乐不属于任何等级,它属于所有人。”
“任何人都可以欣赏美,都可以创造美。”
“这是生命的本能,不是等级能决定的。”
她继续弹奏,这次是一首更加激昂的乐曲。
那些工人们听着,眼中开始出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那是被压抑太久的情感,是对美好的渴望。
希微也走到人群中,分享自己的经历:“我曾经也被困在一个没有希望的地方。”
“我以为自己永远无法改变,永远只能接受现状。”
“但我错了。当我选择改变,当我选择战斗,一切都不一样了。”
“你们也可以。”
一个老工人摇头:“孩子,你不懂。我们和你不一样。”
“你是外来者,你有选择的自由。”
“但我们是九级,我们的命运从出生就注定了。”
“这不是我们能改变的。”
希微坚定地说:“不,命运不是注定的。”
“我看过太多人改变自己的命运。”
“关键不在于起点,而在于你是否愿意尝试。”
孤独至尊也加入了对话:“我曾经以为,逃避是最好的选择。”
“我以为把自己封闭起来,就能避免所有的痛苦。”
“但我错了。真正的自由,不是逃避现实,而是面对现实。”
“你们现在也是一样——接受命运不是智慧,而是放弃。”
循环之主说道:“我曾经看过无数个不同的历史发展路径。”
“在某些路径中,类似的等级制度最终都会崩溃。”
“因为它违背了生命的本质——生命渴望成长,渴望超越自己。”
“任何试图限制这种渴望的体系,都注定会失败。”
这些来自不同背景、经历过不同挣扎的人的话语,开始在工人们心中产生共鸣。
他们开始思考——也许,真的有改变的可能?
但就在这时,宿舍的门突然被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