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泉净化工作步入正轨，双界暂得喘息，沈砚却未敢松懈。他盯着实验室里声纹鹿平稳的脉气曲线，指尖敲着桌面：“残留的虚空声纹藏得深，光靠仪器排查太慢。”青芜忽然抬头，目光落在声纹鹿温顺的侧脸：“它既能中和虚空声纹，若能建立联系，说不定能当‘活探测器’。”
这话点醒了沈砚。声纹鹿对虚空声纹的敏感度本就远超仪器，若能驯化，排查效率会成倍提升。他当即拍板：“你牵头试试，青岚留下盯实验室数据，顺便把声纹鹿体内那中和物质的提取流程再优化下——上次送来的量，不够两处装置同时用。”
青岚刚在声纹鹿的监测表上画完最后一笔，闻言抬眼，炭笔在指间转了半圈：“你们去青雾山？我让青木门弟子把巡林路线图送过来，避开之前发现的声纹野兔活动区。”他顿了顿，又补充，“我这边一有进展就传讯，你们……注意安全。”沈砚知道他是青木门少主，素来沉稳，只拍了拍他肩膀：“实验室交给你，放心。”
青芜带着陈乐和两名熟悉山林的学院弟子，往青雾山声纹鹿的栖息地去。他们没带捕捉网，只背了装着灵果的布袋——那是之前喂声纹鹿时，发现它格外爱吃的东西。走到半山腰的桦树林，果然见几只声纹鹿正低头啃着沾了露水的青草，鹿角上的淡紫声纹还在微微闪烁。
“别靠太近。”青芜拉住想往前凑的陈乐，自己先放缓脚步，从布袋里拿出一颗圆滚滚的灵果，放在掌心缓缓蹲下。她指尖凝起一缕淡绿的树脉气，那是天织界最温和的脉气之一，带着草木的清润，能让生物放下警惕。
起初，声纹鹿们竖起耳朵，往后退了两步，其中一只体型稍大的雄鹿，前蹄在地上刨了刨，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嗡鸣——那是之前对人充满敌意的信号。但青芜没有动，只是保持着递出灵果的姿势，树脉气顺着掌心慢慢散开，像一层轻柔的纱，裹住了那只雄鹿。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雄鹿的嗡鸣声渐渐低了下去，它试探着往前挪了两步，鼻子凑到青芜掌心嗅了嗅，见她没有恶意，便叼走了灵果。其他声纹鹿见领头的动了，也纷纷围过来，青芜趁机又拿出几颗灵果，分给它们，指尖偶尔碰到鹿的皮毛，能感觉到它们体内的脉气正随着树脉气的流动慢慢平和下来。
“真成了？”陈乐举着声纹检测仪，屏幕上的紫色波纹不再杂乱，反而和青芜的脉气波形隐隐重合，“它俩的频率对上了！”
青芜试着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雄鹿的鹿角。雄鹿没有躲闪，反而蹭了蹭她的手心，像是在撒娇。她心中一喜，慢慢站起身，试探着往雄鹿背上跨——这动作让旁边的弟子都屏住了呼吸，可雄鹿只是晃了晃耳朵，稳稳地站在原地，等她坐稳了，才迈开步子，慢悠悠地往树林深处走。
“太神了！”弟子忍不住低呼，“这鹿好像能听懂青芜姐的意思！”
青芜骑着雄鹿，在林间走了一段路。雄鹿的脚步很稳，遇到低矮的树枝，还会主动低头避开。走到一处之前仪器检测出有微弱虚空声纹残留的灌木丛旁，雄鹿忽然停下，对着灌木丛发出一阵急促的嗡鸣，鹿角上的紫纹也亮了几分。青芜立刻让陈乐检测，果然，这里的虚空声纹残留比周围高了不少。
“它能精准定位残留点！”青芜眼睛亮了，“这比仪器好用多了！”
另一边，守脉谷的山涧旁，沈砚正看着天织界的弟子们围着脉气鱼发愁。自从脉源泉净化后，山涧里的脉气鱼数量虽恢复了正常，可下游稻田里偶尔还能发现几条带着淡紫鳞片的，显然是之前扩散出去的，得把它们引回山涧统一净化才行。
“之前用脉气晶石引过，可它们太机灵，一靠近就往水渠深处钻。”一名弟子苦着脸说。沈砚蹲在溪边，看着水里游得欢快的脉气鱼——这些鱼对脉气的感知极强，之前被虚空声纹影响时，连下游的稻田都能找到，现在净化了，说不定能反过来利用它们的感知力。
他想起青芜驯化声纹鹿的法子，便对弟子们说：“试试用温和的脉气和它们沟通，别用晶石硬引。”
弟子们半信半疑，选了一名脉气最平和的，让他蹲在溪边，指尖凝起一缕脉气，轻轻点在水面上。起初，脉气鱼们四散躲开，可那缕脉气带着守脉谷特有的温润，慢慢在水里散开，像一张无形的网。过了一会儿，一条小脉气鱼试探着游了过来，围着那弟子的指尖转了两圈，然后摆了摆尾巴，往山涧上游游去。
“有用！”弟子们都来了精神。那名引鱼的弟子继续用脉气引导，越来越多的脉气鱼跟着往上游游，连之前躲在水渠里的几条，也顺着水流游了回来。沈砚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这些鱼不仅能被引导，说不定还能帮我们找水源——守脉谷有些隐藏的泉眼，连长老们都未必知道，它们说不定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