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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慕言卧底(2 / 2)

城西的蚀音堂藏在一片废弃的声纹矿里。矿洞入口挂着块黑布,布上绣着个巨大的“蚀”字,风一吹,布上的纹线竟发出“呜呜”的低鸣,听得人头皮发麻。

慕言被带进矿洞深处,里面比想象中更亮——岩壁上嵌着数不清的墨晶,每个墨晶里都锁着团哑音雾,雾团滚动时,墨晶就发出幽暗的光。

尽头的石台上坐着个穿灰袍的人,背对着他,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他袍角绣着的“主教”纹——比金纹执事的更复杂,像无数根断纹缠在一起。

“慕家小子?”灰袍人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爹骨头硬,三个月了,愣是不肯松口。你就不怕我把你也一起押着?”

慕言垂着眼,语气放低了些:“主教说笑了。我爹老糊涂,守着那破秘术有什么用?蚀声教能成大事,我献秘术换我爹一条命,划算。”

“哦?”灰袍人缓缓转过身。他脸上戴着个青铜面具,面具上没有眼洞,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你就不怕我骗你?收了秘术,再杀了你父子俩?”

“怕。”慕言抬起头,直视着面具上的窟窿,声音却稳了,“但我更怕我爹死。主教要是真要杀我们,大可以现在动手——反正我爹死了,共鸣术的后半部,你们这辈子也别想知道。”

他赌对了。灰袍人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笑声像破风箱似的:“有点意思。比你爹识时务。行,我信你一次。但你得先做点事,证明你不是来卧底的。”

慕言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主教请说。”

“声市有个‘断纹桥’,桥边有块老声纹碑。”灰袍人说,“你去把那碑上的声纹给我刮了。那碑是百年前‘天脉织者’立的,留着碍眼。”

慕言猛地一惊——断纹桥,正是沈砚说要每天去的地方。刮碑?这分明是在试探她,甚至可能早就知道沈砚会去那里。

他定了定神,低头道:“好。我这就去。”

转身往外走时,他悄悄往耳后的声讯符里注了丝气劲,用只有两人能懂的频率传递消息:“蚀音堂,让我去断纹桥刮碑,疑试探。”

声市西头,断纹桥边。沈砚正靠在老声纹碑上,指尖搭着碑面——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慕言传来的声纹震动,每一个频率都像敲在他心上。

刮碑?沈砚皱起眉。那老碑上的声纹早就模糊了,刮不刮根本无关紧要。蚀声教这么做,要么是想借慕言的手试探她的忠诚度,要么是……他们猜到了他会来这里,想引他现身。

他往声讯符里注气劲回传:“别慌。刮碑时留三分力,只刮表面。我这就离开,在桥对面的‘旧纹铺’等你。若有人跟着,就往铺子里扔块碎玉。”

半个时辰后,慕言提着个铁铲走到断纹桥。他假装四处张望,眼角余光瞥见桥对面的旧纹铺——那是家卖废弃声纹器的铺子,门半掩着,沈砚应该就在里面。

他举起铁铲,往老碑上刮去。铁铲碰到碑面,发出“咯吱”的声响,表面的浮尘和碎纹簌簌落下,但他只用了三分力,没碰到碑里的核心声纹。

刮了没两下,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慕言回头,看见两个穿黑袍的教徒站在不远处,正盯着他。

果然有监视。慕言心里了然,手里的铁铲没停,却悄悄从袖里摸出块碎玉——那是沈砚之前给她的,说遇到危险就用。他假装抬手擦汗,手腕一扬,碎玉“啪”地掉在地上,滚向桥对面的旧纹铺。

旧纹铺里,沈砚听到碎玉落地的声音,立刻从后窗翻了出去。他绕到铺子侧面,借着货架的遮挡看向断纹桥——两个教徒,气息不强,但腰间都别着断音刃,显然是蚀声教的底层教徒。

慕言刮了一会儿,转身对教徒说:“碑上的声纹太硬,刮不动了。要不我回去禀报主教,换个工具?”

教徒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说:“不用,主教说了,刮不掉就算了。你跟我们回去吧。”

看来试探结束了。慕言松了口气,跟着教徒往回走。经过旧纹铺时,他眼角余光飞快地扫了一眼——铺子里空无一人,只有货架上的声纹器在阳光下泛着光,像在无声地告诉他:我没事。

回到蚀音堂,灰袍人似乎对结果很满意。他没再提刮碑的事,只让教徒把慕言带去“东矿洞”住——那里离关押慕长风的地方很近,美其名曰“方便你父子相见”,实则是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

东矿洞很简陋,只有一张石床和一张石桌。慕言坐在石床上,摸出耳后的声讯符,注入气劲:“已回蚀音堂,住东矿洞,近爹关押处。监视严,暂安全。”

片刻后,声讯符震动:“我在蚀音堂外的‘废纹沟’藏了些‘清声丹’和‘续纹膏’,用石板压着。你明日借口去沟里捡废纹器,去取。自己小心,别露马脚。”

慕言捏着符牌,看着洞外漆黑的矿道,心里却不像来时那么慌了。虽然身处险境,虽然周围都是敌人,但他知道,沈砚就在外面,用那枚小小的声讯符,为他搭起了一座跨越危险的桥。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传回消息的同时,蚀音堂深处,灰袍人正站在一面墨晶镜前,镜里映着慕言的身影。他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身边的教徒说:“盯紧他。他和外面那个小子的‘声讯符’,倒是有趣——等拿到共鸣术,再把这俩小子起‘蚀’了脉。”

墨晶镜的光暗了下去,映出矿洞顶部交错的阴影,像一张巨大的网,正慢慢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