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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孟德怒啃吕氏杠,文远喜得陈公台(1 / 2)

就在吕布靠着硌牙的“吕氏杠条”在东郡勉强维系着“吕氏仁政”的脆弱门面时,历经千辛万苦(主要是心累)、终于将小皇帝和文武百官护送到许县新都(后改名为许都)的曹操,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匀,就收到了前线关于“吕氏杠条”的详细战报。

当曹操看到绢帛上描绘的、那黑乎乎如同烧火棍般的“杠条”图像,以及探子关于其“味同嚼蜡,坚逾磐石,唯饥民与降卒迫于生计方肯下咽”的描述时,他先是愣了片刻,随即爆发出比得知吕布偷袭兖州时更加猛烈的笑声。

“哈哈哈!咳咳……哈哈!”曹操笑得捶胸顿足,眼泪都飙了出来,差点背过气去,吓得一旁的程昱赶紧给他拍背顺气。“吕……吕布!吕奉先!我原以为你只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没想到……没想到你竟还是个‘巧思妙想’的‘食匠’!豆粕麦麸……哈哈哈!张文远也是被逼得没法子了,竟出此下策!拿喂牲口的料来做军粮收买人心?千古奇闻!真是千古奇闻啊!”

他笑得太过投入,以至于没注意到案几上正好放着一根夏侯惇从东郡前线特意带回来、用作“实物证据”的“吕氏杠条”。曹操顺手抓起来,带着几分戏谑和好奇,张嘴就咬。

“咔嚓!”

一声脆响,伴随着曹操瞬间僵住的表情和痛苦的闷哼。那“杠条”的硬度远超想象,差点崩掉他一颗后槽牙,一股混合着焦糊豆腥和土腥味的怪异口感充斥口腔,让他瞬间想起了当年在洛阳当北部尉时,审问犯人用的刑具大概也就这个味儿了。

“噗——呸呸呸!”曹操狼狈地将嘴里那口“杠条渣”吐了出来,猛灌了好几口水,才压住喉咙里翻涌的恶心感,脸色由刚才的笑得通红变成了气得铁青。“吕布!你这杀才!弄出的这是军粮还是暗器?!是想笑死我,还是想磕死我?!”

帐内诸将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憋得肩膀耸动。夏侯惇捂着独眼,瓮声瓮气地道:“主公,这玩意儿……据说吕布那边还当宝贝发呢!”

“哼!”曹操将剩下的半根“杠条”狠狠摔在地上,犹自不解气,又用脚碾了碾,“哗众取宠!徒增笑耳!传令下去,让将士们都看看,这就是跟他们打仗的对手弄出来的‘军粮’!让他们知道,跟着吕布,连口像样的吃食都没有!”

程昱忍着笑意,劝道:“主公,吕布此举虽显可笑,然张辽能想到以此法暂稳人心,亦非全然无智。我等不可轻敌,当速定破敌之策。”

曹操冷静下来,点了点头,目光重新变得锐利:“不错,笑话归笑话,兖州必须尽快夺回!妙才(夏侯渊)在鄄城守得辛苦,我等需尽快击溃吕布这无根之萍!”

与此同时,东郡城内,吕布的心情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杠条”的发放虽然暂时平息了部分民怨,也让一些饿昏头的溃兵安分下来,但吕布麾下的并州老兵们私下里却是怨声载道。他们跟着温侯是来打仗发财、吃香喝辣的,不是来啃这比干粮还硌牙的“豆粕棍”的!军心浮动,士气低迷,抢来的几个城池也治理得一塌糊涂,税收不上来,秩序混乱,完全是一副流寇作风,毫无根基可言。

张辽将这些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知道,光靠勇力和这点小恩小惠,根本无法长久。吕布集团就像无头苍蝇,东打一榔头,西敲一棒子,缺乏明确的战略方向和稳固的根据地,再勇猛的军队,久了也会散架。

他再次向吕布进言:“温侯,如今我军虽暂据东郡,然强敌环伺,内有隐忧。若想成就霸业,非有深谋远虑之士辅佐不可!文远恳请温侯,广布求贤令,招揽智谋之士,为我军制定长远方略,安定人心!”

吕布正为琐事烦心,闻言更是烦躁:“招贤?招什么贤?这年头有本事的早就名花有主了!剩下的都是些夸夸其谈的酸儒!老子看着就头疼!”

张辽心中叹息,知道光劝无用,只能自己暗中留心,四处打探有无怀才不遇或对曹操不满的智士。

或许是张辽的诚意感动了上天,又或许是吕布的“运气”尚未完全耗尽。这一日,一位身着青衫、面容清癯、目光炯炯有神的中年文士,主动来到了张辽的临时驻地求见。

“在下陈宫,字公台,东郡人士。久闻张将军乃吕温侯麾下栋梁,明事理,知进退,故特来拜会。”文士拱手行礼,不卑不亢,气度从容。

张辽一听“陈宫”之名,心中便是一动。他早闻陈宫素有智名,曾为曹操效力,后因故离开,没想到竟在此地出现!他连忙将陈宫请入内室,恭敬请教。

一番交谈下来,张辽更是惊喜交加。陈宫对天下大势、兖州局势的分析鞭辟入里,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吕布集团目前最大的问题——缺乏战略目标和有效的治理。他不仅指出了问题,更提出了初步的构想:以兖州为根基,北连袁绍(或至少让其保持中立),南拒曹操,西结张杨等地方势力,整饬内政,安抚流民,建立稳固的后方,再图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