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郡李博,擅长经义……”
“颍川张文,工于辞赋……”
“徐州王谦,精通算学……”
……
一个个名字看过去,张承的心像坐滑梯一样往下溜。全是些在历史书上查无此人的“普通学子”。唯一一个让他心跳加速了一下的名字是——“吴郡顾雍,师从蔡邕,精于政务,通晓律法”。
蔡琰的师兄!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历史名人!虽然不如郭嘉、诸葛亮那么耀眼,但也是东吴重臣,能力毋庸置疑!
张承立刻来了精神,亲自跑去拜访,姿态放得极低,充分表达了求贤若渴之情。顾雍此人,年纪不大,却沉稳持重,言谈举止一丝不苟。他对张承的招揽表示了感谢,但也很明确地拒绝了。
“承蒙太守大人厚爱,”顾雍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雍离家已久,家中老母年迈,亟需奉养。江东故土,实难远离。且吴郡孙氏,亦有征辟之意……”话没说尽,但意思很明白:我家在江东,有老母要照顾,而且家乡那边孙策也邀请我,我凭什么留在你这北疆边郡?
张承看着顾雍那写满“孝道”和“乡土情结”的脸,知道挖角没戏了,心里那叫一个失望。煮熟的鸭子……不对,是看见的鸭子还在别人家池塘里扑腾,就是飞不过来。
他蔫头耷脑地回到郡守府,对着郭嘉和田楷唉声叹气:“唉,好不容易来个有名有号的,还是琰儿的师兄,结果……人家要回家尽孝。咱们这渔阳,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除了你们几位,连个像样的人才都招不来?”
田楷捋着胡须,倒是看得开:“主公,何必执着于虚名?顾元叹虽好,但其志不在幽州,强求无益。楷近日观察,前来渔阳的学子中,虽无显赫之名,却也不乏踏实肯干、精通实务之人。譬如那精通算学的王谦,于钱粮统筹颇有见地;还有几个熟悉刑名的,正好填补各县空缺。渔阳、右北平新定,百废待兴,需要的正是这些能沉下心做事的基层干吏。有名之士,可遇不可求;有用之才,方是当下之急。”
郭嘉灌了口酒,悠悠补充:“田老所言极是。主公,名声是慢慢积累的。待渔阳真正富庶强盛,何愁人才不来?眼下嘛,先把这些‘无名之辈’用好,把根基打牢,才是正道。总不能因为捞不到大鱼,就连虾米都放掉吧?”
张承听了,心里虽然还是有点小失落,但也明白两人说得在理。他振作精神:“好吧!那就按田老说的,不管有名无名,只要有真才实学,愿意留下的,咱们都欢迎!待遇从优!岗位管够!李敏,这事儿你配合田老,抓紧去办,文会后搞个简单的招贤面谈!”
刚把这头安排好,亲兵又来报,说是胡人留学生和本地速成班学员因为“融四岁,能让梨”的理解不同,在学堂“切磋”起来了,蔡大家劝架还差点被误伤。
张承一听蔡琰差点有事,那点惆怅瞬间被怒火取代,撸起袖子就要去镇压“学术暴动”,最后还是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郭嘉拉着,一起去了学堂,好歹是把一场“文武之争”化解成了“梨子分配问题”的实践讨论会。
折腾完回到书房,张承看着角落里那堆水泥疙瘩,又想想即将到来的火锅宴和那群需要安排的“基层干吏”,叹了口气。名气不够,火锅来凑;大才没有,小吏管够。他的“从良”之路,看来注定要先从搞好基层建设和满足大家的口腹之欲开始了。
“奉孝,”张承有气无力地喊道,“走,陪老子去尝尝蘸料调得怎么样了……但愿这次,别再是那种能蘸着啃砖头的味道了。”
郭嘉晃着酒葫芦,笑得意味深长:“主公放心,有火锅在,至少……能让大家热热闹闹地忘记食物本身的味道。”
张承:“……”他总觉得这话不像是什么好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