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赤鸾的巡天使,悬浮于星空之中,赤红色的宫装无风自动,周身散发着化神期的强大威压,如同一位执掌刑罚的女神,冷漠地审视着清风一行人。她那架庞大的赤色机关凤凰,冰冷的金属眼眸也锁定着众人,带来无形的压迫。
“接受审查?”清风眉头微蹙。他们刚刚脱离险境,状态未复,对这片星域和所谓的“炎煌天朝”一无所知,贸然跟随一位陌生的化神修士前往其势力核心,风险未知。
他拱手,语气依旧保持客气:“赤鸾前辈,我等确实因意外流落于此,对贵天朝绝无恶意。不知可否通融,让我等自行离开这片星域?我等愿立下心魔誓言,绝不泄露此地半分信息。”
“自行离开?”赤鸾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一丝嘲弄,“就凭你们?一个元婴初期,带着几个金丹、一个元婴后期的龙裔异族,还有这架……破损的机关傀儡(她看了一眼墨铁之前使用的、在古路中受损的机关)?在这片荒寂星域,没有星图,没有足够的灵石补给,你们能走多远?”
她的话语虽然不客气,却点出了残酷的现实。星空旅行,绝非易事。没有准确的星图指引,极易迷失在无尽的虚无中,或者闯入某些绝地。而没有跨星域传送阵或者高速飞舟,仅凭自身遁光,耗费的时间将以百年计,期间危险重重。
周毅、胡三等人闻言,脸色都黯淡下去。他们何尝不知星空旅行的艰难。
敖巽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似乎对赤鸾称它为“异族”有些不满,但在清风的示意下,并未发作。
赤鸾继续冷声道:“况且,第七矿星区虽已废弃,但依旧属于我炎煌天朝疆域,其内或许残留着一些不宜外泄的矿脉信息或前朝遗迹。按天朝律法,所有擅闯者,必须接受巡天司审查,确认身份与意图,方可决定去留。此乃铁律,不容商议。”
她的态度强硬,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清风心中念头飞转。硬抗是不可能的,对方是化神期,还有那架气息不弱于化神的机关凤凰,动起手来他们毫无胜算。而对方似乎并非嗜杀之人,更多的是按规章办事。
或许,跟随她回去,虽然要接受审查,但至少能进入一个相对稳定的修真文明,获得星图和信息,再图后计。总比在荒芜星域中盲目流浪要好。
风险与机遇并存。
想通此节,清风不再犹豫,坦然道:“既然是天朝律法,我等自当遵守。只是,我等来自偏远星域,对炎煌天朝了解甚少,还需前辈多多指点。”
见清风态度配合,赤鸾冰冷的脸色稍缓,点了点头:“识时务便好。放心,我巡天司并非不讲道理之地。只要你们身份清白,并非他国细作或星际流寇,审查过后,或可发放临时身份令牌,允许你们在天朝境内活动,甚至提供离开的途径。”
她的话让周毅等人稍微安心了一些。
“如此,便有劳赤鸾前辈引路了。”清风拱手道。
赤鸾不再多言,转身飞回那机关凤凰之中。凤凰喙部再次闭合。
“上来吧。”清冷的声音从凤凰内部传出。
清风与敖巽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敖巽巨大的身躯盘踞在陨石上,有些犹豫,它这体型……
就在这时,那机关凤凰眼中红光一闪,一道光束笼罩住敖巽。敖巽庞大的身躯在这光束下,竟然迅速缩小,最终化作一只一尺来长、迷你版的暗银色小龙,落在了清风肩头。
“空间压缩技术?”清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炎煌天朝的机关术,似乎极为高明。
“小把戏而已。”赤鸾的声音淡淡传来,“都进来吧。”
清风不再迟疑,带着周毅、胡三等人,飞身进入了那机关凤凰内部。
内部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宽敞,装饰简洁而富有科技感,金属墙壁上流动着淡淡的符文光泽。赤鸾坐在主控位,面前是复杂的星图与光幕。她并未回头,只是操控着机关凤凰调转方向。
“坐稳了。”
话音落下,机关凤凰双翼一震,尾部赤色流光暴涨,瞬间化作一道赤色长虹,撕裂漆黑的星空,以远超众人想象的速度,朝着星空深处疾驰而去!
感受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星辰,清风心中暗惊。这速度,比他全力施展遁光快了何止百倍!这炎煌天朝的底蕴,果然深厚。
既来之,则安之。他开始默默观察内部结构,并尝试与肩头的敖巽神识交流。
“敖巽,你可听说过这炎煌天朝?”
迷你版的敖巽趴在清风肩头,摇了摇小脑袋,传音道:“未曾。远古之后,诸天星海格局大变,无数势力兴起又覆灭。这炎煌天朝,想必是后来崛起的新兴势力。不过,观其机关术与这巡天使的实力,绝非等闲。”
清风点头。能够统治一片星域,设立巡天司,拥有化神修士作为巡天使,其实力至少不逊于之前的魔渊皇朝,甚至可能更强。
“主上,我们真要跟他们回去?万一……”周毅有些担忧地传音。
“无妨。”清风回道,“对方若真有恶意,方才便可动手。既然按律法办事,我们便见机行事。正好借此了解这片星域,寻找回去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