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流逝。
囚牢之中,那狂暴的寂灭之光逐渐平息下来,虽然依旧苍白,却少了几分混乱,多了几分有序的冰冷。幽月脸上的痛苦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到极点,却又带着新生的虚脱感。
她神魂深处,那道“圣祖烙印”并未完全消失——那与她力量根源绑定太深,难以彻底抹除——但其上缭绕的恶毒意念与诅咒之力,却被混沌道韵与她的自身意志联手,暂时封印与隔绝了!烙印的光芒变得极其黯淡,仿佛风中残烛,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轻易地影响她的心智。
缠绕真灵的诅咒之力,也被大部分驱散、转化,只剩下一些最本源的寂灭规则碎片,沉淀了下来,反而使得她的寂灭之力,似乎……精纯了一丝?少了几分被强行赋予的暴戾,多了几分属于她自身掌控的冰冷。
噗通一声,幽月再次瘫倒在地,浑身被汗水浸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但她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明亮与清澈!
她成功了!她扛住了圣祖烙印的反噬与诅咒!虽然未能彻底摆脱,但她夺回了对自己力量的大部分主导权!那种灵魂被无形枷锁束缚的感觉,减轻了大半!
“多谢……”她艰难地抬起头,望向静室方向,声音沙哑却真诚。若非清风及时以混沌道韵相助,并以大阵之力护持,她刚才绝对无法独自扛过去,必然沦陷。
静室中,清风也松了口气,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助幽月对抗诅咒,对他消耗同样巨大。但他能感觉到,通过心盟联系,幽月那边传来的不再是之前的挣扎与迷茫,而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坚定与……一丝微弱的归属感?
“盟约既立,自当互助。”清风平静回应,“你感觉如何?”
“死不了。”幽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算是笑意的表情,“而且……感觉从未如此好过。那老怪物的爪子,被我剁掉了一半。”
她顿了顿,继续道:“经过刚才的对抗,我对寂灭之力,似乎有了些新的理解。这股力量,或许并非只有毁灭一途……当它不被外来的意志强行扭曲时,其本身代表的‘终结’与‘宁静’,或许……也能成为一种守护?”
她的话语中带着不确定,更像是一种摸索中的感悟。
清风心中一动。幽月的这个方向,与他对混沌包容生死、有无相生的感悟,隐隐有殊途同归之妙。
“大道三千,皆可证道。关键在于执道之心。”清风说道,“你若能引导寂灭之力,守护该守护的,终结该终结的,未必不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幽月沉默着,品味着这句话。
就在这时,清风忽然神色一动,抬头望向北方。通过混沌归元大阵对天地气机的感应,他察觉到,数道强横无比、带着凛冽气息的遁光,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撕裂云层,朝着混沌新城的方向疾驰而来!
其中一道遁光,气息冰寒彻骨,却又蕴含着磅礴生机,正是属于海外璃月仙子的广寒仙宫一脉!
第一批接到天道警讯的援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