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师父那枚尚带一丝温润与归墟寒意的玉佩,清风站在那散发着稳定苍白光芒的宫殿入口前,心中再无犹豫。无论那“寂灭回廊”是何等凶险之地,为了寻回师父,他都义无反顾。
他深吸一口气,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佳,混沌道种光芒内敛,却时刻准备应对突发状况。随后,他一步迈出,踏入了那苍白光芒之中。
预想中的空间转换或者强大阻力并未出现。穿过光芒,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却又让清风瞬间屏住了呼吸。
他并非进入了一座宫殿,而是……踏入了一条无限延伸、看不到尽头的……巨大回廊!
这条回廊宽阔无比,高不知几许,两侧是望不到顶的、由凝固的寂灭法则构成的漆黑墙壁,墙壁之上,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痛苦、仿佛在无声呐喊的浮雕,记录着某个未知文明或者无数世界最终消亡时的惨状。回廊的地面,同样是一片死寂的漆黑,光滑如镜,倒映着上方……那并非天空,而是一片不断流转、变幻着各种光怪陆离景象的……穹顶!
那穹顶之上,时而显现出星辰诞生、万物生长的蓬勃生机,时而又化为烈焰地狱、万物凋零的毁灭场景,时而又呈现出一种绝对的、连色彩和概念都消失的虚无……生与死,存在与虚无,在这里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交织、演变、循环不息。
这就是“光影之间”的一部分?或者说,是通往“光影之间”的路径——寂灭回廊?
更让清风心神震动的是,在这条无尽的回廊中,弥漫着一种沉重到极点的“意蕴”。那不是单纯的死寂,而是无数岁月以来,无数生灵、无数世界在最终消亡时,留下的不甘、绝望、愤怒、眷恋、释然……种种最极致的情绪与意念,被归墟的力量凝固、留存下来的……万古残响!
这些残响无形无质,却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闯入者的心神。清风刚一踏入,便感觉无数纷杂混乱的意念如同钢针般刺入他的识海!
有帝王看着帝国崩塌发出的不甘咆哮;有母亲失去孩子时撕心裂肺的哭泣;有英雄力战而亡时的壮烈与遗憾;亦有寻常百姓在末日降临时的茫然与恐惧;甚至还有一些非人存在的、无法理解的诡异低语……
这些残响蕴含着强大的精神污染力,若是心志不坚者,顷刻间便会心神失守,被这些负面情绪同化,最终意识消散,化为这回廊中新的残响。
“坚守本心,万物不侵!”
清风立刻谨守灵台,眉心的混沌道种散发出温润而坚定的光芒,如同中流砥柱,将那些冲击而来的纷杂意念一一化解、包容。他的混沌之道,本就讲究平衡与包容,对于这种精神层面的冲击,有着先天的优势。
但他不敢有丝毫大意,这还仅仅是回廊的入口,越往深处,这些万古残响必然越发密集、越发强大。
他尝试向前迈步。脚步落在光滑漆黑的地面上,发出空洞的回响,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回廊之中,除了那穹顶光怪陆离的景象变幻和无声的精神冲击外,似乎并无其他实体危险。
然而,清风很快发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