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非常非常淡,若有若无,源头似乎…
清风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院角那堆平时用来堆放杂物的柴火垛后面。那里看起来毫无异状,但在他的感知中,那丝酒香正是从柴火垛最深处的缝隙里隐隐渗透出来的!
他甚至可以“看”到那里有一个被故意掩盖起来的、与周围环境极其不协调的微小能量空洞——那后面是空的!藏了东西!
清风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他走到柴火垛前,在玄云子突然变得有些紧张的目光注视下,故作随意地伸手进去掏了掏。
“哎呀,这柴火堆里怎么好像有东西?”他夸张地叫着,然后用力一拉!
一个比玄云子平时那个红葫芦更精致些、密封得严严实实的黑色小酒坛,被他从柴火垛深处拖了出来!坛身上还沾着些新鲜泥土,显然刚埋下去不久。
那特殊的醇香,正是从这密封的坛口隐隐散发出来。
玄云子的竹椅也不摇了,酒也不喝了,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师——父——”清风抱着酒坛,拖长了音调,似笑非笑地看着玄云子,“感悟天地大道,感悟到把这等好酒藏到柴火堆里?还骗我说没去泉边?这坛子上的泥,还是湿的呢。您老人家这是打算吃独食啊?”
玄云子老脸一红,随即强装镇定,干咳两声:“咳咳!胡说八道!为师…为师那是…那是埋下一坛‘道酒’,汲取天地精华,日月灵气,待到来年…呃…待到一个甲子之后,再开启饮用,方得其真味!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快给我放回去!”
“一个甲子?六十年?”清风挑眉,“到时候您老怕是牙都没了,还喝得动吗?再说了,这坛子好像是山下张记酒坊三十年的陈酿‘烧春红’吧?我上次跟您去镇上,看您盯着这酒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最后没舍得买。这哪来的?什么时候偷偷买的?”
玄云子被戳穿,顿时恼羞成怒,从竹椅上跳起来:“逆徒!窥探师父隐私!还敢顶嘴!快把酒还给为师!不然罚你今晚不许吃饭!不,罚你洗一个月茅厕!”
清风抱着酒坛,灵活地躲开师父抢夺的手,嘿嘿笑道:“师父,您这就不讲道理了。见者有份,分我一半,我就当没看见,还帮您保守秘密,怎么样?”
“一半?!你怎么不去抢!”玄云子心疼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一口!最多给你尝一口!”
“三口!”
“两口!不能再多了!”
“成交!”
清风目的达到,美滋滋地把酒坛递给师父。玄云子一把抢过去,宝贝似的抱在怀里,警惕地瞪着清风,仿佛防贼一样。
“你小子…”玄云子上下打量着清风,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惊疑不定,“今天眼睛怎么这么贼?鼻子也比狗还灵?我藏得那么深你都能找到?”
清风得意地拍拍腰间的破剑:“可能是我这位兄弟看不过眼您吃独食,帮我了一把。”
玄云子目光落在破剑上,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抱着他的宝贝酒坛,嘀嘀咕咕地回屋去了,估计是去找更隐蔽的地方藏起来。
清风看着师父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深思。
刚才那种奇特的洞察状态已经逐渐消退,世界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但他清晰地记得那种感觉——看破虚妄,直指真实。
是因为破剑的共鸣激发了他的潜能?还是他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达到了某种境界?
师父显然也察觉到了他的异常。这“无垢剑心”的雏形,看来比那不靠谱的“言出法随”要实用得多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腰间的破剑。
这个世界,似乎正向他揭开神秘面纱的一角。而这一切,似乎都与他,还有这柄看似破烂的铁条,息息相关。
山雨欲来的预感,再次浮上心头,但这一次,里面夹杂着更多的,是探索未知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