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镜系统即将关闭】
她没觉得失落。这个伴随她重生、护她性命、助她夺势的系统,终于走到了终点。
它见证了她从弃女到皇后,从挣扎求存到执掌凤印的全过程。现在,它的使命结束了。
因为她不再需要靠“知晓”来活命。她已经站在了能决定别人生死的位置上。
大典继续进行。礼官宣读登基诏书,太子焚香祭天,受玉玺、接龙袍、定年号。
一切井然有序。
当最后一道仪式完成,百官再次跪拜,呼声比之前更加整齐洪亮。
“吾皇万岁——”
沈知微坐在帘后,手抚过凤印盒。盒子冰凉,但她心里是热的。
她想起前世,自己被按在祠堂地上,嫡母李氏冷笑着宣布她私通罪名成立。那时没人替她说话,连父亲都闭眼不看。
如今,她坐在万人之上,儿子是皇帝,丈夫是开国之主,她一句话能定人生死。
不是复仇,不是泄恨,而是秩序。
她要让这天下知道,女人也能治国,也能护江山。
殿外阳光正好,照在汉白玉阶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裴昭衍走下丹陛,经过裴砚身边时,停了一下。
裴砚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这个动作很小,几乎没人注意到。但沈知微看见了。
她知道,这个男人终于学会了放手。他把江山交给了儿子,也把未来交给了她。
仪式结束,百官退场。沈知微仍坐在帘后,没动。帘外脚步渐远,只剩几个内侍在收拾香炉和礼器。
裴砚走了进来,在帘外站定。
“你听见了?”他问。
她点头:“听见了。”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站着。风吹动他的衣角,猎猎作响。
片刻后,他转身要走。
“裴砚。”她叫住他。
他回头。
“那句话,”她说,“我也想说给你听。”
他看着她,等下文。
她没说下去。
帘外的风突然大了些,吹起她的衣袖。孩子在奶娘怀里动了动,发出一声轻微的啼哭。
裴昭衍站在殿门口,回望母亲。他看见她坐在珠帘之后,身影安静,却像一座山。
他慢慢走过去,站在帘外,轻声说:“母后,我记住了您说的话。”
沈知微看着他,点头。
“去吧。”她说,“去做一个好皇帝。”
裴昭衍转身,朝着宫道走去。背影小小的,却走得坚定。
沈知微伸手,打开凤印盒。印面朝上,四个字清晰可见:母仪天下。
她合上盒子,放在膝上。
外面传来更鼓声,已是午时。
阳光移到了殿角,照在一块斑驳的石砖上。那块砖裂了一道缝,缝里钻出一株细小的草,在风里轻轻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