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轮子压过结冰的土路,发出咯吱声响。沈知微坐在车厢里,手中紧握那只装密报的匣子,指尖在锁扣上划了又划。外面天色灰白,风吹得车帘晃动,烛火忽明忽暗。
她闭上眼,心镜系统悄然启动。脑海中浮现出那名老儒生的心声——“只要洗脑三代童蒙,裴氏江山自溃。”三秒过去,声音消散,系统进入冷却。
她睁开眼,目光沉静。
这不只是私塾,是刀。看不见的刀,割的是民心根基。
三日后,宫中早朝。
裴砚立于丹墀之上,声音不高,却传遍大殿:“即日起,凡致仕五品以上官员,须返乡授业三年,不得推诿。朝廷按月拨粮饷,地方官府负责安置讲舍。”
群臣低头应是,无人出声反对。可沈知微知道,这些人心里在冷笑。
退朝后,她直入紫宸殿。
“你已察觉了?”裴砚坐在案前,手里拿着一份刚呈上的《乡学名录》。
“不止是名录有问题。”她将匣子放在桌上,“这些私塾表面响应新政,实则用歪理教化孩童。有教材公然写‘女子干政必乱天下’,还有说‘寒门掌权如犬吠日月’。这不是读书,是种毒。”
裴砚放下名册,眼神冷了下来。
“查。”
一个字,就是命令。
次日清晨,沈知微带着礼部司官和一队女史出发。第一站是京郊顺义县的一处乡塾。
那是个破旧院落,门口挂着“明德书馆”的匾额。她走进去时,正听见先生站在堂前讲课。
“妇人以顺为道,不可妄议国事。今有贵妃干政,天怒人怨,黄河决堤便是警示……”
话音未落,沈知微抬手打断。
“谁准你说这些?”
那先生愣住,随即躬身:“下官只是传圣贤之言……”
她不等他说完,启用心镜系统,目光锁定对方。
【心声读取成功:这本《衍义新注》是崔家送来的,每月有三十两银子】
【心声读取成功:只要把这话灌进孩子耳朵,十年后他们自然不信那个女人】
【心声读取成功:我不过是个传声筒,背后是谁你查不到】
三秒结束,系统冷却。
她转身对随行女史道:“封馆。所有书籍带回彻查,此人押送大理寺候审。”
有人想冲上来阻拦,被禁军拦下。堂下十几个孩子呆坐着,有的才七八岁,手里还捏着毛笔。
一个男孩小声问:“姐姐,我们以后不能来念书了吗?”
沈知微蹲下身,看着他:“能念,但不是在这里。以后你们读的书,要讲理,不说谎。”
七天内,十二处私塾被查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