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震惊。有人低声议论:“原来不是来谈和,是来杀人。”
“皇后早有防备,真是厉害。”
“这手段……太狠了。”
保守派大臣面色难看,却又无法指责。毕竟人证物证俱在,北狄先动杀机,理亏在先。
退朝钟响,北狄使团狼狈离殿。公主走过宫门时回头望了一眼,眼神阴冷。沈知微立于丹墀之上,未动分毫。
裴砚起身,走下台阶。他停在她身边,声音低沉:“你何时发现他们路线不对?”
“昨夜鸿胪寺报信时。”她说,“正规使团走东驿,他们偏绕南线,经过校场。那是禁军演训之地,最容易混入探子。”
“所以你提前换了文书?”
“只要他们敢进殿,就会按我们的规则走。”她看着远处宫墙,“现在他们以为我们只破了刺杀,还不知道真正的大局。”
裴砚沉默片刻:“兵部已调赵崇武入京,边军戒备令也下了。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让他们把五城‘自愿’割出来。”她转身往凤仪殿走去,“然后,在边境设关卡,查他们的商队。”
“不怕他们翻脸?”
“他们现在不敢。”她脚步未停,“杀了皇帝才是翻脸,签了割地文书只是丢脸。他们会选后者。”
回到凤仪殿,她刚坐下,女官便送来一份急报:城南医馆昨夜施药时,遭一群药商围堵,称官府低价放药,扰乱市价。
她翻开折子,眉头微皱。这手法熟悉,像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查那些药商最近的资金往来。”她提笔写下一行字,“还有,看看有没有北狄商号参与其中。”
女官领命而去。殿内只剩她一人。窗外阳光斜照,落在案上那份伪造的和谈书上。纸页边缘有些磨损,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她伸手摸了摸袖中玉牌,系统冷却进度条刚刚走完。
远处传来打更声,一下一下,敲在寂静的午后。
她忽然想起,昨夜烧掉的那份转运奏报残角,墨渍偏移的角度,和这支玉簪的弧度,竟有些相似。
她站起身,走到案前,重新翻开一本新送来的文书。封面写着:《贡院监考名录》。
她翻开第一页,看到第一个名字时,手指顿了一下。
这个名字,昨天出现在校场出入簿的抄录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