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的文书刚递上来,沈知微正要翻开,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驿官冲入乾元殿,铠甲带血,跪地喘息:“启禀陛下——南诏三万铁骑破云岭关,前锋已抵青河渡!”
大殿一静。
裴砚坐在龙椅上未动,目光沉沉落在那驿官身上。云岭关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历来只需三千守军便可挡敌数月。如今一日失守,显然不是寻常战事。
沈知微站在侧位,手指微微收紧。她不动声色闭了下眼,心镜系统悄然启动,目标锁定那名驿官。三秒后,机械音在脑中响起:【他们抓了我妻儿,说只要我把消息送得够快,就放人】。
她睁开眼,神色未变。
这不是边将虚报军情邀功,而是有人刻意制造恐慌,逼朝廷仓促应对。幕后之人,必有内应。
裴砚抬手,内侍立刻呈上边关急报。他只扫了一眼,便将奏本摔在案前:“南诏无故犯境,杀我百姓,毁我城池。谁主战?谁主和?”
话音落下,朝臣分作两派。
礼部尚书出列,躬身道:“陛下,南诏素来蛮夷之邦,行事无理。不如先遣使交涉,查明缘由,再议出兵不迟。”
几名文臣附和。有人低声说“战端一开,民生凋敝”,也有人说“边境摩擦常有,不必大动干戈”。
沈知微没说话。她看着那名南诏使者步入大殿,身穿青铜鳞甲,脸上戴着獠牙面具,手中捧着一卷兽皮战书。此人步伐僵硬,语气倨傲,却在抬头时眼神闪躲。
她再度闭眼,心镜对准那人。三秒后,机械音浮现:【沈清瑶说,只要杀了周皇后,南诏王就封我为左将军】。
沈知微睁眼,眸光骤冷。
果然是她。
前世害她身死的嫡姐沈清瑶,逃亡多年,竟勾结南诏,引外敌入侵。这一战,不是为了疆土,是为了杀她。
她上前一步,声音清亮:“陛下,南诏此次出兵,非为夺地,而是受人指使。”
群臣皆惊。
裴砚问:“何以见得?”
“方才那使者自称奉南诏王命而来,可他心中所念,却是沈清瑶许诺的官职。”沈知微直视众人,“此人并非将领,只是传话工具。真正发号施令的,是逃亡在外的沈家嫡女——沈清瑶。”
殿内哗然。
一名宗室老臣皱眉道:“皇后此言差矣。沈家女虽曾涉案,但早已流放岭南,如何能调动南诏大军?莫非……您是想借机清算私怨?”
这话一出,不少人暗暗点头。
沈知微不恼,只淡淡道:“若连亲族叛国都不敢认,何以治天下?南诏使者此刻就在殿中,陛下可命人搜其身。若查不出与沈清瑶往来的密信,我愿当众请罪。”
裴砚盯着那使者,冷声道:“搜。”
两名禁军上前,从那人身上的暗袋里取出一封火漆密函。打开一看,竟是沈清瑶亲笔所写,字迹清晰,内容直指沈知微为庶妹,称“杀之则周乱,取都如探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