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张家不会说。”秦王问了个没趣。
闲情逸致很快被外头的马蹄声所惊,秦王一秒时间转换了脸色,手上动作极快,卷起字轴搁置一旁。
“是汴州刺史请降!”
秦王脑海中立刻浮现起汴州的位置,说白了这是李世绩站牢管城卡住通济渠后的连锁反应。
因为王世充无法通过水网联络到中原那片花花世界了。
“召诸将来议!”
这些日子如果没有重大进展,秦王压根不想看底下那些将军的嘴脸,一个赛一个地丑陋。
每每议事他总一阵心堵。
也是这日,东方传来消息,说是窦建德放弃了北面率领精兵渡河来打掠河南之地的孟海公。
这意味着窦建德是真心实意想往西边掺和一二了。
他想救援王世充。
“去岁咱们截获窦王两家的书信,真是见识了什么叫小人嘴脸,这两家竟也重归旧好了!”
有人讽刺笑道。
直叫昔日在王世充窦建德麾下干过事的那些将军闭紧嘴巴。
“没什么小人,无非是想保住均势而已。咱们灭了王世充,还能由着窦建德据河北之地吗?”
秦王就事论事。
刘弘基面无表情道:“这是不是晚了?……咱们都把通济渠卡死了,中原这边谁还跟着王世充混?疯了吗?”
“晚不晚两说,重点是窦建德真来了怎么说?”这是殷开山,他是主张回长安的老将之一。
唐军自打刘武周后,已经奔波疲惫一年有余,中间除了喘过几个月的空隙外,都是接连不断的战火。
而这次攻打洛阳,从去岁七八月到如今正月快完,所谓出师半年,兵疲气短。
“该如何便如何。”
这回秦王应声了。
“不过……先不论窦建德那边,甭管他手下兵马怎样,总不能一蹴而就。昨日探得的郑军消息呢?”
秦王的视觉中心自始至终没离开过虎牢。
堵死洛阳盆地,是他剿灭王世充的必要前提。
“说是有大股兵马在洛阳城东集结,不是咱们这方向。”有副将赶紧回话。
杜如晦沉声道:“洛阳城内十匹布一升盐,一匹绢三升粟,服饰珍玩比土都贱。肯定缺粮了。”
“洛口仓还在他们手里。”秦王声音发沉,眸里聚起升腾的怒意。
“好在,粮道一直控制在我军地方。”有人适时描补。
“领兵之人是谁?王玄应吗?”秦王问。
“应当。”
“是洛口仓还是……虎牢军粮?”秦王再问。
这次静默持续了几秒。
最后是副将李君羡作答:“臣以为是虎牢。这俩相距不远,算作一个地方也不为过。”
“怎么算作一个地方?”秦王拧眉。
李君羡眼看被各路目光汇集,不自觉声音响亮些许:“若是我军拿下虎牢,敢问洛口仓的粮对郑军能有何用?”
“说得好!”秦王立刻给予了肯定,扬声大赞。
他盯住年轻气盛的李君羡:“你可愿领兵前往虎牢?截击王玄应,劫掠郑军粮草?”